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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必了,这副身体不够健壮。”废太子摆了摆手,注意到躲在角落里不敢吱声的王国福,问道,“这人是谁?”
“这是原先在殿宫里当值的一个小黄门,后来机缘巧合到了这具身体主人的身边当值,如已经是东宫的总管太监了。”
王国福走了来,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给废太子磕头:“拜见殿。”
“你倒是个有心的,起来吧。”废太子按了按太阳穴,“去取点粥来,这身体多久没进食过了。”
“是。”王国福不敢怠慢,他在东宫当上总管太监,眼力劲当然不会缺了。他知道现在这废太子还魂,还有不事情要与万道士秘密商议,干脆己亲去厨房,监督厨子熬一碗燕窝粥来。
万道士往殿中的熏笼里投了许粉末,宫殿中原本阴冷的气息渐渐变得温暖,还带着一股淡淡的甜香。
他见废太子脸上好受了一些,这才说道:“殿,我已经按照殿当年的吩咐,秘密联系了殿当年的几位旧臣。周知和李辛驽都愿意继续效忠殿。”
“哦?那林雨格呢?”废太子慢慢转动手腕,舒展五指,熟悉着这具身体。
万道士眉毛也不动一地回答道:“他听了以后,并没有直接作答,只说需要时间考虑。结果第二天我发现他想往宫里送信,我便将他杀了。”
“做得好,”废太子前后转动双肩,“这种人,留着也是祸害。那周知和李辛驽知道以后,又是怎表现的?”
“周知如只是一介平民,日子过得很是别去。他听说殿够重新回来,想也没想就答应我了。”
废太子上左右晃动着脖子,慢慢说道:“周知脾气暴躁,做事顾头不顾尾,好在对我还算忠诚,日后有什见不得光的事情,都交给他去做吧。”
“是。”万道士应,继续说道,“李辛驽如是羽林军的将军,若不是当年……按照他的身和本事,现在起码也该是大将军了。他听说之后,和林雨格一样,并没有立刻答复我,也没有闭门不,一切举动如往常。过了两天,他才与我再见了一面,说当年若不是有殿提携,他只怕早就被上峰害残废了,也因此,李辛驽答应辅佐殿荣登大宝。”
“羽林军身为禁
卫,倒是方便孤了。”废太子掀开被子,在万道士的搀扶,走床来。
他一点点踱步到窗前,看着那一小块黑夜,良久没有说话。
万道士双手交叉放在身前,恭敬地低着头。
“呵呵,呵呵呵……”废太子低声笑了起来,他的笑声越来越大,很快透过窗传了去,传遍了大半个东宫。
“好弟弟,孤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工作又来了,只努力抽时间,每天写1000多个字算极限了QAQ
第92章
“爷回来了,爷回来了。”裴府的小厮一路小跑着,将裴景行回来的消息通报给裴府管家福伯。
“当真?”福伯又惊又喜,双手合十,道了一声阿弥陀佛,“算是回来了!快,快去准备热水。爷一路车马劳顿,先让爷洗个热水澡。还有,通知厨房多做一些爷爱吃的东西。”
“是。”小厮应,才了门,突然又停了来,一拍己的脑袋,转身就重新凑到福伯身边,问道:“那苏道长也和爷一块来了,是不是也要替苏道长准备热水和热菜?”
福伯脸上抽搐了一,末了点头道:“然。”
且不说二人沐浴经过,等两人擦干头发来时,外面已经摆好一桌子的酒菜,福伯正笑着站在一旁。
二人坐,福伯替他俩布菜:“爷,苏道长,尝尝这道菜。”
两人尝了一,中的肉细腻爽滑,并不像平日里吃的那些。
“这是什肉?”裴景行一面问福伯,一面又给苏衍夹了两筷子。
从二人互通心意后,裴景行认为己比苏衍虚长岁,心中满满的责任感,平日里不光是恋人,连兄长的角色也一并承担了。而两人打被张斐然派人找到以后,再也没有经历过什危险,裴景行对苏衍的关心也只有在夹菜擦脸之类的日常琐事中体现了——就因为这,他还被家师父在私底嘲笑是老妈子。
当然了,裴景行在外头还是挺注意的,毕竟苏衍年纪小,他不想让苏衍听到一些风言风语。只是裴府是裴景行的家,福伯又不是外人,裴景行便没了这番顾忌。
裴景行哪里知道,福伯见了他如此举动,恨不得捶打
胸脯还发泄己的沮丧之情——
老爷,夫人,我没有用,未来的小爷怕是要飞了。
苏衍此时双目已经复明,他夹起肉片,仔细端详了一番,又嗅了嗅味道,对福伯说道:“福伯,这是牛肉吧?”
“哎呦苏道长,您千万小声一些。”福伯压低声音,“这是我悄悄托了人,高价买回来的,就是为了给爷与苏道长接风洗尘。”
耕牛就是农夫的命根子,历朝历代的统治者都十分注重保护耕牛,制定法律严禁任何人随意宰杀耕牛,吃牛肉那就更加是犯法的事情。不过嘛,人都有一个坏毛病,那就是越不让做什,就越要做什。普通老百姓偶尔还会以耕牛病死或者老死为借,宰一头牛来尝尝鲜,更不用提那些达官贵人了。说白了,只要这人不惹众怒,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苏衍也好久没吃牛肉啦,以前在山里的时候,从来没有这多规矩,想吃什就吃什。有时候胡女他外,回来时还会给苏衍带些山中没有的吃食当零嘴。
在裴景行眼中,苏衍什都好。譬如这次,他就夸赞道:“小苏果然聪明,连这是牛肉都知道。”
苏衍微红着脸,朝着裴景行笑了笑,埋头吃饭,不再说话。
裴景行脸上笑意愈盛,又给苏衍舀了碗汤:“这鱼汤也是你喜欢的,多喝一些。”
一旁的福伯没忍住,在心里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两个人用了饭,福伯又伺候着人漱净手,笑呵呵地问道:“爷,这次回来,陛有许爷几天的假?”
裴景行犹豫了一会,才回答道:“我以后天天都休息了。”
福伯一愣,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一张脸登时变了颜色:“这……这……这是怎一回事?”
裴景行倒是没那大的反应,只是淡淡地说道:“这次我办事不利,陛免了我的职位,让我多多在家反省。”
倒是没有旨命他闭门思过。
“这……这是怎说的呢?”福伯急了,“爷是触怒了陛?”
“没有,”裴景行摇摇头道,“福伯,这件事你不用再问了。这次是我办事不利,我没完成陛交代的任务,而高泽楷和赵世敏两个人
死了。如果陛不处罚我,高家、赵家,还有国师,他都不会放过我的。”
“就算陛处罚您,他也不会轻易放过您的啊!”福伯一跺脚,恨恨道。
那赵世敏是赵家的独苗,就这死在外面,赵家哪里会轻易放过他?就算赵元瑞如丢了官,他多年的人脉摆在那,裴景行远远不及。还有那赵元瑞的妻子,身豪门,如独子死了,只怕吃了裴景行的心都有了。
再想想国师,高家,福伯几乎不敢想去了。
“福伯,你放心吧,”裴景行看福伯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就知道这位老人家又开始胡思乱想了,哭笑不得地宽慰道,“陛虽然罢了我的官,却赐了我一对金锏,高家赵家他不敢轻举妄动的。”
“这……这又是何意?”福伯愈发糊涂了,“罢了官,却又赐金锏,陛是想做什?”
“这我就不知道了,”裴景行说道,“总之,起码这一两个月,赵家高家他是不敢动我的。”
“那就好,那就好,”福伯念叨了两句,突然又正色道,“爷放心,咱裴府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老爷为国捐躯,陛难道还眼睁睁看着忠臣之后被人陷害?”
裴景行哭笑不得:“福伯说的是。”
裴景行现在看着不在意,其实天早一点时候,他在元殿上,已经做好死路一条的准备了。
裴景行从西域军营中醒来后,只记得昏迷前有人从他身后偷袭,把他打晕,把鬼玺抢走了。至于偷袭的人是谁,有几个,抢了鬼玺之后去了哪里,裴景行都不知道。他与苏衍尝试再次寻找鬩鬼城的踪迹,在沙漠中苦苦等了十日,却发现那鬩鬼城竟然彻底消失不见了。
丢了鬼玺,远在西京病重的太子只等死,而高泽楷与赵世敏的死亡,更加是把裴景行推到了西京上流阶层的对立面——即使高泽楷是赵世敏杀死的,西京中也不会有人信他的话。
西京中还有裴府一大家子在,虽然不是至亲,但相处了近二十年,裴景行心中不轻易把福伯等人放,与苏衍亡命天涯。
他与张斐然多次商议,决定回京请罪,至于苏衍,裴景行原本的打算是请张斐然替他多照顾一二,等风头过去了,再让苏衍回到中原。
裴景行帮苏衍计划好了,后者然是不答应,坚持要陪裴景行一块回京,两人为此争吵多次,后来还是张斐然不得不跳来说和。
“苏衍不是娇滴滴的弱女子,还是你真把己当他的老妈子了?”令裴景行没想到的是,张斐然居然站在苏衍这一边,对他一顿劈头盖脸的责骂,“两人既然相爱,那就应该相互尊重,你这样替苏衍计划,你考虑过他的感受?你承担得起的,苏衍也一样承担。”
裴景行颇为无语:“师父,这件事你也是答应了的。”
“我知错就改,不行?”张斐然面对裴景行的“指责”,丝毫没有“背叛”的内疚,“苏道长,你觉得我说的对?”
“对,”苏衍点头道,“我不怕。”
简简单单三个字,却让裴景行一直焦躁的心突然平静来——是啊,两个人一起经历了生死,还有什好纠结的?
其实这也不怪裴景行,正是因为经历了生死,才更加明白生命的珍贵。当时情况危急,裴景行存了与苏衍生共死的心,如既然有生的希望,他又怎忍心让苏衍再一次面临死亡的威胁?
总之,三人最终商定,裴景行与苏衍一起回京,时张斐然传信给西京的许敬宗,请他暗中替裴景行与苏衍多多走动。
裴景行万万没想到,当他回到西京时,太子已经康复,只是身体仍然有些虚弱,需要静养。而向来得皇帝信任的国师身边,破天荒地站着另一个陌生面孔。此人头戴道观,手拿拂尘,一脸世外高人模样。据人说,这是治好太子怪病的高人,如颇得皇帝重用。
也难怪国师这两天的脸一直沉着,元殿上听到高泽楷身死的消息,也只是惊讶了一小会。
不过这些事裴景行并不打算与福伯明说,老人家年纪大了,往往容易胡思乱想。
“接来打算怎办?”苏衍问裴景行。
两个人在裴景行院子后面的小花园里散步,裴景行忍不住牵着苏衍的手,回答道:“好不容易回来,先休息一阵,你呢?”
“我?”苏衍本来陪裴景行回来,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没想到皇帝居然轻拿轻放,压根没提到他这号人物,这子苏衍也迷茫了。
裴景行爱死了苏衍这
小迷糊的模样,反正周围没人,他干脆在苏衍额上亲了一,笑着问他:“先不说别的,难道你还要继续住在太玄观里?”
苏衍抬头,对上裴景行几乎要溺死人的目光,只觉得浑身热血上涌,烫着整张脸问道:“不住太玄观,住哪里?”
“笨!”裴景行抬手在苏衍额头上弹了一,“当然是搬来我家了。”
“啊?这……这不大好吧……”苏衍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