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60



福伯还是拒绝。

苏衍在一旁听着,突然开道:“好香啊。”

“不是。”福伯笑着给苏衍介绍,“个有清炖鲫鱼、白斩鸡、酱鸭、腊肉、炒青菜、油焖笋。”

“这多菜,两个人吃不光岂不是浪费?”苏衍又说,“福伯也一块吃吧。”

福伯一愣,这才发现己竟是不小心上了苏衍的当,一旁的裴景行则是已经抚掌大笑:“苏衍说的不错,福伯,一块吃吧。”

大过年的,福伯也不好扫兴:“得,个就我来伺候爷和苏道长用饭。”

鲫鱼腹部肉鲜嫩腻滑,多为大刺;背部的肉则更为有嚼劲,只是小刺太多,吃的时候若是说话,很有会不小心吃去,卡在喉咙里。

苏衍失明十几天,已经够熟练用筷子扒拉己碗里的饭,但说到吃鱼,那就麻烦多了。他闻了闻摆在己前面的那盘菜,估摸着不是腊肉就是酱鸭,正打算这顿饭就靠这道菜时,有人从左边伸来筷子,似乎是把一样东西放到己碗里。

正当苏衍在思考时,左边传来裴景行的声音:“你爱吃的鲫鱼,我把刺挑了。”

苏衍心中暖暖的,用筷子试了几次,夹住鱼肉送进嘴里,果然比平日里吃的都要鲜美。

福伯见状,正要开,却见对面的裴景行正沉色朝他摇头,莫名眼皮子一跳,决定不插手挑鱼刺的事情了,只顾着己低头吃饭。

倒是苏衍连吃了几块鱼肉,心满意足的时也生一丝疑虑:“你己不吃?”

“我吃得快,挑刺也快。”裴景行对着己面前一碗冒着小尖尖的饭,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道,“快吃吧,给你舀碗汤。”

清炖鲫鱼里还加了点豆腐,这会鱼汤还有些烫,配上彻底吸收了鲜美鱼汤的豆腐吃进肚中,一股热气落到胃里,顺着血液向着肢蔓延,让苏衍从五脏六腑开始往外热起来,连一双脚丫子都暖暖的了。

看苏衍满意,裴景行又替他舀了一碗鱼汤,再把小块鱼肉里的鱼刺挑干净,放进苏衍碗里,这才己开动。

这一顿饭苏衍吃得十分满足,裴景行也挺开心的,就只有福伯一个人吃完饭后,脸色有些阴沉,让人进来收拾,己则借还有杂事要

处理,匆匆离去。

到了晚间,福伯领了一个看着机灵的小童过来,对裴景行与苏衍说道:“苏道长眼不方便,老奴做主找了个动作利索的小童来,晚间就睡在屏风外头,要是苏道长半夜想要喝水起夜,大让这小童伺候。”

苏衍本想拒绝,他不过是失明了而已,又不是成了废人。但他转念一想,己在太玄观里时,是习惯了房间里的布置,才行动方便。这裴府己并不熟悉,要是拒绝了福伯的好意,反倒是给主人家添麻烦了。

裴景行则早有己的安排,开道:“福伯,这些天苏衍和我睡就是了。”

福伯脸色愈发不好看了,尴尬地笑着说道:“爷,苏道长好歹是客人,哪有……”

“客人与主人秉烛夜谈,抵足而眠也不是奇怪的事,”裴景行看着福伯,有些疑虑,只是碍于苏衍在场,不好开,只是说道,“这小童年纪太小,还是让苏衍与我一块睡吧。”

小童有些委屈,他虽然年纪小,但是非好歹还是分得清的,既然要照顾客人,哪有管己熟睡的道理。

但他只是一个小厮,不好和主人家争辩,只是低着头,悄悄嘟起嘴。

福伯不好太过强硬,只退一步道:“也罢,只是晚就让老奴守在外头吧。”

裴景行愈发觉得福伯从晚饭开始就变得行为诡异,却又不知道哪里了问题,他不好在苏衍面前驳了福伯的面子,点头道:“也好,晚上有地龙烧着,再让人多准备两个熏笼,免得着凉了。”

福伯心中松了气,随即又提起来,默默地在心里拜了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如来菩萨等等各路神佛,祈祷晚千万别他想的那档子事。

让福伯安心的是,一夜无事,苏衍早早睡,倒是裴景行突然半夜被前来拍门的金吾卫喊醒。

前来报信的金吾卫神色紧张,被迎进裴府后还在发抖。根据他的说法,夜间巡逻的一支金吾卫小队在西京一处地方发现本发现了一具男尸,这男尸没有左边的耳朵,右手手指缺了两根。但奇怪的是,过了一刻钟后,被派去收殓的人回来报告,说那里根本没有男尸,只有一张先前用来裹尸的凉席。

那具男尸是大家都看见的,不集体现幻觉,而且这天寒地冻

的,就算有野狗啃噬,也不连骨头碎渣都吃得干干净净。临近除夕,巡逻的金吾卫不敢隐瞒,只好来找裴景行,请他个对应的法子。

裴景行听了金吾卫对男尸的描述,便知道这具男尸就是那万道士,他没想到万道士屡屡失手之后竟然还躲在西京。当他听到万道士的尸首突然消失,心中一沉,觉得事情绝对没有这简单。

裴景行身为金吾卫左右街使,在属间颇有威望。他看这个年轻的金吾卫被吓得脸色苍白,己只故作镇定,开道:“那块地方让人划起来,这些天不要让任何人靠近。天天太黑,过去也没什发现,明天一早我就去看看。”

金吾卫点头领命:“是。”

只是第二天一早,裴景行才刚起身,还来不及去发现万道士尸首的地方查探,宫里便来了天使,宣裴景行立刻进宫面圣。

第58章

明日便是除夕,本该是喜气洋洋的日子,皇帝却突然消瘦了许多,眼睛方两个深深的眼袋已经表明皇帝这些天的日子不好过。

“来啦,”皇帝看着面前行礼的裴景行,说道,“不必多礼了。日宣你进宫,是想问你年前的事情。”

裴景行闻言,心一子跳漏了一拍,勉强镇定地答道:“臣定知无不言。”

“呵呵,裴街使不必担忧,”皇帝的笑意不进眼底,“当年你进了那座古城,你与其他人分开了,是不是?”

“是,”裴景行答道,“臣当时不小心掉进一个洞里,结果就和其他人走散了。”

“那你在走散的那几天里,曾见过什东西?”

裴景行皱起眉头,显然,他对皇帝中所说的“什东西”并没有太多好感。裴景行斟酌了一话语,说道:“陛,不知您所说的‘东西’指的是?”

“一些不寻常的东西,”皇帝又说,“有什是你从未见过,或者造型怪异的?”

裴景行仔细想了想,摇头道:“臣掉进洞里后,身边只随身带了两个火折子。臣害怕要在洞里呆许久,便尽量不走岔路,只照亮脚一块的路,所以并没有见过什不寻常或是造型怪异的东西。”

“是?”皇帝有些遗憾,不死心地再问,“你再好好想想。”

裴景行看皇帝这架势,知道己不说些什来,对方是绝对不会这轻易就把己放回去的。要是换成其他日子那就算了,只是天家中多了一个眼盲的苏衍,他若是回去晚了,只怕苏衍不在。

裴景行想了又想,突然灵光一闪,说道:“臣除了洞中石壁和沙蛇老鼠以外,并没有见到其他的东西。要说有什怪异的,是有些石壁上的画像了。”

“画像?”皇帝听了,身体微微前倾,“都画了些什东西?”

裴景行这就犯了难,老老实实地回答:“陛恕罪,当时臣满心都是想找一条路,并没有仔细观察那些壁画的内容。当时臣只是匆匆看了几眼,现在要想起来,着实困难。”

“无妨,”皇帝摆摆手说道,“日宣你进宫,一来是想问清楚当年的事情,毕竟当年你年纪还小,突然经历这种事情,难免会惊慌失措。二来嘛,那古城里或许有属于本朝的旧物,朕还需要仰仗裴街使你,去替朕将东西取回来。”

裴景行心头一震!

独一人没日没夜地在废弃的古城里打转,如一个溺水之人一般疯狂地寻找着路,靠着沙蛇等动物的肉勉强为生,又亲眼看见太子等人在分食僚的尸体,这些是他这辈子最想忘却的岁月。

那古城里的一段经历以说已经彻底毁了他这年来的生活!

如皇帝突然开,要他再去那古城走一趟,这与用钝刀割他的肉有什区别?

皇帝却不容他多想,就在裴景行还懵着的时候便拍板了:“余的事情国师会和你细说,他就在外面等你,去吧。记住,日之事,不要和旁人提起。”

事已至此,裴景行再多反感也只领命。

国师果然在外头等候,肩头还有些许雪花在上头,显然是刚来不久。

“裴街使,咱又见面了。”国师保养得好,本来都是五六十岁的人了,看上去才三十头,和他的师兄万道士一比,简直就是两辈人。他笑起来一团和气,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要不是先前裴景行和苏衍险些被他坑了一把,裴景行还真把他当成一个得道高人来看。

“有劳国师了。”裴景行朝国师点头致意,话中却带着不满。

国师只当

没有听来,笑呵呵地比了个请的手势:“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裴街使移步国师府。”

才宫门,金吾卫街典项轩也在此等候,他看裴景行来了,便上前一步。

裴景行会意,转头对国师说道:“还请国师稍等片刻。”

国师倒是无所谓:“也好,我就先去马车里等裴街使吧。”

项轩与裴景行往旁边走了几步,前者压低了声音说道:“裴街使,我和兄弟把发现尸体那地方周围都搜遍了,没有发现什疑的人或者线索。”

“发现尸体的地方在哪里?”

项轩回答道:“发现男尸的地方是太平坊里的一个破庙,我特意问过住在附近的人,说这庙有些年头了,但是大概从十几年前起,庙里的僧人陆陆续续突发疾病过世,请过去看病的大夫一只手都数不过来,就是治不好。后来就有人说,是这庙里有邪祟作乱,仅存的僧人怕得不得了,干脆就舍弃了这座庙,去其他寺庙挂单了。这庙被废弃之后,就成了流浪猫狗的聚集地,但过了一段时间,就有人发现经常会有流浪的猫狗消失。”

裴景行听了,已经了解了大概,破庙这边从一开始就传邪祟作乱的谣言,平日里鲜有人靠近,更不用说主动进入了,够注意到流浪猫狗失踪的,必然是长久住在那里的人。一旦注意到这一点,住在破庙附近的人就更加把破庙视作洪水猛兽,不敢靠近,这反倒使破庙成为像万道士那种流亡之人的栖身之所。

只是万道士为何会死在那,尸体又为何突然消失,裴景行一时也摸不着头脑。

“裴街使?”项轩看裴景行沉默不语,还以为是己在哪里了疏漏,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裴景行回过神来,拍了拍项轩的肩膀:“我还有要事去办,破庙那边的事情就先交给你了,你回去继续派人去搜寻那具男尸的落,消失得这干净,肯定不是被野猫野狗啃食了。还有,夜里巡逻的人手再加派一倍,白日里多加一个时辰的训练。”

“裴街使,难道那具男尸有问题?”

裴景行神色沉重地朝着项轩摇头:“明日就是除夕,紧接着便是元宵,难免有贪欲熏心的歹人会铤而走险,选在这种日子犯案。我金吾卫掌管西京治安,

弟兄只好多担待一些。”

项轩明白了,裴景行这话是要他回去交代给一众金吾卫的,免得人心惶惶,谣言起。

“是。”

等项轩离开,裴景行上了马车,看到坐在对面的国师,他心念一动,难得主动开:“国师,我有一事,还想请国师解惑。”

国师一笑:“但说无妨。”

“前日夜里,有巡逻的金吾卫在太平坊一处废弃的破庙里发现了一具男尸,结果男尸在金吾卫眼皮子底不翼而飞,只留一张裹尸的草席。”

“这说法太过笼统了,”国师听后,说道,“那男尸不见是谁第一个发现的,他有没有立刻搜查过周围?”

裴景行没有回答国师的问题,而是继续说道:“那具男尸缺了左耳,右手了两根手指。”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