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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衍冷眼瞧着这对短短一年便像是苍老了十几岁的夫妻,并没有表态,而是直接说道:“找到那鬼婴,不光切断沈小姐与鬼婴之间的联系,要是顺利的话,还寻回沈小姐丢失的魂魄,让她恢复神智。”
沈放鹤与沈夫人皆是一愣,后者更是一把抹掉脸上的泪水,哽咽问道:“苏道长说的是真的?”
苏衍实话实说:“我只有七成的把握。当时沈小姐的魂魄只剩一部分,我原本以为其他魂魄是因为离开肉身太久,又寻不到去黄泉的路,在阳间浑浑噩噩,这才慢慢散于天地之间。但按照现在的情况看,沈小姐当初怀着的胎并不是然受孕,而是万道士将黄泉的一缕魂魄封入其中。沈小姐丢失的那些魂魄,很有在鬼婴身上。如果找到鬼婴,沈小姐那些魂魄就复归有望。”
沈夫人听了,喜不胜,屈膝给苏衍道歉:“苏道长,刚才是我太激动了,一时犯了失心疯,这才说了那些话。还请苏道长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与我这等妇道人家计较才是。”
苏衍不置否,只是说道:“要找到鬼婴,还需要沈小姐帮忙。”
沈夫人忙问道:“怎帮?”
沈放鹤已经隐隐察觉到苏衍的办法,问道:“苏道长,这对红有危害?”
“危害到不至于。”苏衍摇头道,“她现在是鬼婴的傀儡,鬼婴虽然厉害,但却有一个极大的弱点,如果没有傀儡的帮助,鬼婴寸步难行。现在鬼婴只有她一个肉身傀儡,势必不会轻易伤害她。”
沈放鹤这才放心,又问道:“苏道长,否等天黑之后再行动?”
沈夫人不解,责怪己的丈夫:“都什时候了,还等天黑?赶紧找到鬼婴,杀了那祸胎,把红的魂魄抢回来才是。”
沈放鹤这会是烦透了己这位不开窍的婆娘,皱起眉道:“鬼婴现在拼命召唤红,你难道想让西京的人都看到红这般模样走在街上?”
沈夫人一怔,看向苏衍:“苏道长,你难道要让红以身试险?”
苏衍依旧是实话实说:“眼除了沈小姐,没有其他人知道鬼婴在哪里,但是鬼婴一定遇到了危险,所以才拼命召唤沈小姐。如果不尽早找到鬼婴,一旦鬼婴被转移到更远的地方,或者被杀死,沈
小姐和鬼婴之间的感应就会被切断,沈小姐那些魂魄也就无法再复位了。
“那、那要赶紧找啊。”沈夫人听了,焦急地说道,“也别管什白天黑夜的了,赶紧找到才是。”
沈放鹤皱紧眉头:“不行,这大白天的,红这般模样,走在街上,难免惹人非议。如果让抓到鬼婴的人发现了,那就打草惊蛇,得不偿失了。”
苏衍也意沈放鹤的话:“以眼的情况看,的确是晚上行动更好。”
“那、那就晚上吧,”沈夫人心中七上八的,带着点期盼看向苏衍,“苏道长,那偷走鬼婴的人,总不会现在把鬼婴带去更远的地方吧?”
苏衍本想摇头,但看到沈夫人那绝望的模样,和眼中仅有的一点星光,最终还是点点头,言不由衷:“不会的。”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姜初姑娘的地雷=3=
回来之后感冒发烧倒了,现在才挣扎着爬起来更文,来晚了,希望大家理解QAQ
之后恢复日更,这两周如果有时间会加更,谢谢大家
第48章
入夜,沈夫人虽然想继续呆在这,但还是在沈放鹤的坚持,被侍女扶着去休息了。房间里除了平日里照顾沈红英衣食起居以外的侍女婆子以外,便只有苏衍与沈放鹤两人。
只见苏衍掐指一算,突然开说道:“时间到了。”
他伸手在虚空中一抓,像是扯开了一层无形的帷幔。紧接着,原本直愣愣平躺在床上的沈红英突然睁开双眼,僵直着后背便从床上起身,目光呆愣地床,直直朝着门走去。
纵然已经有苏衍提前警告,但周围的侍女与婆子见到家大小姐这般不人不鬼的样子,不都发低低的呼声,慌忙低头,不敢再看了。
沈放鹤意识往前走了一步,想要阻拦,却见面前的苏衍冲着他摆摆手,低声道:“鬼婴在召唤沈小姐。”
沈放鹤知道如不是慈父心肠的时候,叹了气,放伸到一半的手,眼睁睁看着己的女慢悠悠地向着门走去。
漆黑的夜晚,唯有头上一轮明月勉强照亮眼前的路。不过这难不倒苏衍,他左眼以毫不费力地看到那些不该留在阳间的东西,夜中视物更加轻
松了。
但是只有一只眼睛看得清东西,多有些难受,苏衍便舔了舔己食指,沾了些唾液涂在己右眼皮上,又默念两句,右眼也随之以夜中视物了。
苏衍现在身背一把桃木剑,不远不近地跟在沈红英身后。他手中还拿着一张地图,上面有一个黑点时不时向某个方向移动——这正是苏衍己的位置。
比起在沈家,走在大街上的沈红英速度加快了不,或许是因为此时距离鬼婴所在的地方近了一些,鬼婴对沈红英的控制加强,正在疯狂驱使着沈红英向他所在的地方赶去。
但这一路上显然并不是那顺利。
才走过一个坊,从街边拐角处传来一小团昏黄的光晕,并且不断扩大——是夜间巡逻的金吾卫。
苏衍立刻侧身,躲入黑夜之中,但沈红英却恍若未见,仍然坚定地朝着某个方向走去。
巡逻的金吾卫很快便撞上了沈红英,众人见一个妙龄女子在大半夜,神情呆滞地走在街上,其中老练的一两个立刻警觉起来,横刀一半鞘,挥手示意僚将这形迹疑的女子包围起来。
“何人敢深夜犯禁?”其中一个金吾卫开喝问道,“若有宵禁时行走的令牌,速速拿来。”
沈红英仿佛没有听见,依旧坚定地朝着前方走着。
为首的金吾卫见沈红英如此反应,皱起眉道:“拿!”
有两个金吾卫一左一右,朝着沈红英这一个弱女子扑去。
这本该是意料之中的捉拿,却不知怎的,众人只觉得眼前闪过一道白影,两个金吾卫扑了个空,撞到一块,又不由主地向后倒去,摔得那叫一个人仰马翻。
“哪里来的妖术!”为首的金吾卫见状,不敢大意,又发号施令,“犯禁抗命者,杀无赦!”
众金吾卫腰间挂着的横刀齐齐鞘,黑夜之中,刀光竟然照亮了那小半范围,将沈红英一张苍白的脸衬托得愈发惨白。
虽然说犯禁且抗命不遵者,金吾卫以先占后者,将此人当场击杀,但一般的老百姓又怎会深夜犯禁,且抗命不遵呢?
为了避免给己招致非议,甚至事后惹来麻烦,金吾卫其实多以恐吓为主,除非对方先动手,否则绝对不会痛狠手。
但这次面对沈红英,他显然是算错了。
沈红英对这些金吾卫不闻不问,只是向着某个方向走去。有一个年轻沉不住气的金吾卫见她竟然丝毫不把他放在眼中,心不满,大吼一声:“还不束手就擒!”
沈红英此时头突然抬起,手如电,身如鬼魅,竟然在众金吾卫眼皮子底,以一双纤纤玉手夺金吾卫手中的横刀,随后一转,便将横刀向着另一个金吾卫扔去!
其余金吾卫见沈红英竟然与他动手,手中横刀一转,齐齐朝着沈红英攻去!
不好!
苏衍心中暗道一声,沈红英这般举动,必然是那鬼婴感应到了这里的异状,驱使着沈红英杀死这些拦路之人。而不管是这些金吾卫也好,还是那沈红英也罢,苏衍都不希望他无辜受伤。
眼看着几把横刀要砍中沈红英,只见那沈红英腰身一扭,竟然以一个匪夷所思的姿势躲过这几把横刀的攻击。
数把横刀撞到一块,发刺耳的摩擦声。
沈红英此时已经绕到其中一个金吾卫背后,左手五指成爪,向着那金吾卫后背狠狠抓去!
苏衍已经顾不得犹豫,他欺身上前,手中桃木剑往上,在空中划一道圆弧,恰好打在沈红英手臂上。苏衍中默念咒语,手中桃木剑随之发一道光芒,他手腕一抖,桃木剑顺势用力向上一挑,将沈红英击退。
紧接着,就在沈红英还来不及做反应前,苏衍另一只手向前一身,五指抖开,手中一些细微粉末随之飞洒而,在月光泛着阵阵银光,但又很快消失在黑暗之中。
周围一圈金吾卫吸入这种粉末,很快便神志不清,一个接着一个倒。苏衍来不及松一气,足一点,又借力躲入黑暗之中——
方才沈红英等金吾卫拔刀时才做反应,或许是因为那鬼婴彼时才透过沈红英这具傀儡,感应到了危险,才操控沈红英动手。己贸贸然头,虽然解救那些金吾卫,但不确保那鬼婴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
一直等沈红英抛这些昏迷的金吾卫,继续向前走去,苏衍这才松了气。
之后一路上都很顺利——大冬天的,金吾卫虽然还不至于玩忽职守,但也减了夜间巡逻的次数——苏衍跟着
沈红英,又走了一段路,来到一处高墙外边。
沈红英保持上身竖直的姿势,弯曲双膝,随后向上一跃,便飞过高墙,无声无息地落进高墙之内。
苏衍赶紧追上去,这次没有裴景行双手搭桥托他上去,他也只好食其力,拿桃木剑,往前跑了几步,随后桃木剑点在墙上,借力向上一个翻身,也跟着翻过那高墙。
周朝虽有严格的宵禁,但并不禁止百姓人家夜里在家中点灯。进了这院落,里头虽然算不然灯火通明,但也要比在街上时好上不,每走大约二十步便有一个灯笼,非常方便。
但对于沈红英这种悄悄潜入的人,这种光明带来的便利反而成了最大的累赘。
苏衍跟在沈红英身后,走了一段路,突然觉得周遭的环境有些眼熟。他略一迟疑,就在这时,右手边拐角处传来脚步声。
苏衍立刻猫进树丛后头,就在他刚刚藏身稳妥,便从拐角处走来一队巡逻的侍卫,那一身打扮也是苏衍见过的。
等这群侍卫走后,苏衍才从树丛后面来,悄然上前,追上沈红英——也算是后者运气,侍卫刚巡逻过来的时候,沈红英恰好走进另一处拐角,从侍卫的方向看去,只看到一些花花草草。
这时候,苏衍已经想起这周遭环境与那侍卫装扮为何如此熟悉了——这分明就是前两天他与裴景行和一干小妖来过的吴国公府邸。
想到从这里救的那些小妖,再看那沈红英往西南方向走去,苏衍心中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
此时,镇守在西南角某处院落的年轻道士突然睁开眼睛,拿起一旁的桃木剑,起身走到门,说了一声:“来了。”
门守着的侍卫闻言,颇为紧张,一个个紧紧抓着己手中的长枪短刀,虎视眈眈地看着院落的大门。
时,从这年轻道士身后的房间里,竟不知从何时起,断断续续地从门缝处传一股股青烟。
这些青烟流泻到地上,又骤然升起,笼罩在年轻道士周身,却不敢靠近,似乎十分惧怕。至于那些侍卫,青烟依旧不敢贴身,但只与这些侍卫隔着仅仅一个小拇指粗细的距离,远远看去,好似在他全身笼罩在一层青纱之中。
道士见此情状,微微皱眉,却没有说话,而是
右手手持桃木剑,左手捏诀,中默默念了几句咒语,那青烟便随之一滞,没有再继续往外冒。
只是道士的脸色依旧很严肃——这青烟是那屋中被困的鬼婴放,虽然不知道是何目的,但绝对于人百害而无一益。如鬼婴的傀儡就在这附近,这不断向这院落靠近,鬼婴与傀儡的距离越短,主仆之间的感应就越强,一旦傀儡杀到,己或许够保,这些侍卫是有去无回了。
想到这,道士看向守在己面前的侍卫,不禁摇摇头,将脑海中星点的怜悯尽数抛之脑后——都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只是他道士就是得到国公世子礼遇,而这些侍卫只替国公世子卖命,人生在世,区别就有这大。至于那些话,无非是图个我安慰罢了。
院落里的青烟突然又开始行动,慢慢飘向院落大门,好似一截截藤蔓一般,攀附在院落的墙上。
青烟之中,一个人影由远及近,慢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