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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活都怜,左右只是个不怎重要的命,你若是想留着便留着吧。安国公府又不差他这饭吃。”迟音歪着头道。“他又没本宫表哥重要,总不因为他的命徒惹得你良心不安。”

“你不怕他,”吕谦抬起头,眼睛有如星芒闪烁,听到迟音的后半句,眼眶更是一热。有些嗫嚅道:“殿如此信我,我便心领,都说这位置乱人心智,你却很好。”

“我只是不把他放在心上,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便是怕,怕的也不是他。你若是不放心,便好好养着。养个跟你一样温柔恭俭让的孩子,也好给迟家正正那不知道哪里来的妖风。”迟音叹了气,有些心不在焉的。

他不记得上辈子有吕谦抱着三皇子找己的这事了。便是有,那时候的己都朝不保夕,多一事不如一事,断然也会由着别人送他上路。

只是这辈子既然撞上了,不若给吕谦一个定心丸。他这个表哥仁心济世心太慈,真的让他亲眼看着这孩子没了命,看他现在都不舍的样子,怕是会一辈子都不会放过己。

心性如此,也怪不得会因为顾行知无端受过,一辈子都不快意。

迟音不知道己怎突然想到了顾行知,意识心头一跳,揉着孩子的手一顿,猛地转过身,打量了吕谦好久,才表情复杂道:“三皇弟这件事,我不在意他,就这算了,但是有一事你一定得答应我。”

“什事?”吕谦眉头一敛,清雅秀致的脸上闪过一丝凝重。他挥了挥手,那宫人忙带着三皇子退了去,只留了他俩。

“古红颜多薄命,万千世相皆浮华。纷繁世间,最是不迷了眼。若是遇到聪明漂亮玲珑剔透还善解人意的人,合该远远避开的好。该知道,有些人最是衣冠楚楚,斯文败类。你风尘物外不知人心险恶,又心慈手软,别人待你一分,你就要回别人十分,上了这种人的当,待到穷形极相时候,免不了会受他拖累。”

洗耳恭听以为要听到什大事的吕谦:“……”

“殿是在说谁?”吕谦眼神带着探究,眉头一挑,略抬了抬。

“没在说谁。”迟音尴尬地咳了一声,摸摸鼻子干道。“冷淡清虚最难做,你既如此我便给你提个醒。省得日后别人看你在我身边觉得有利图过来引你上当。”

哪里告诉他是在说谁。不说他不知道迟音与顾行知何时有的纠葛,即便是有,也不如此直白。

迟音瞥了眼探究的吕谦,只在心里无奈叹了气。这事他不好管。

上辈子吕谦和顾行知相识于微末,顾行知入京之前便是江南了名的才子,和吕谦一见如故谁也说不了什。都说文人惺惺相惜,他俩当年进,不知道让多人艳羡。

谁都觉得顾行知运气好,背靠安国公吕谦,不说飞黄腾达至也富贵加身。

谁知道这顾行知是个城府极深的。这人长袖善舞,入了官场便有如神助,简直是一飞冲天。

却不是靠着对迟音忠心耿耿的吕谦,而是那最炙手热的摄政王——沈明河。

摄政王沈明河行事乖张,最是任意恣睢,行事从来都是只凭己心意。朝堂上不人对他敢怒不敢言。顾行知对他投诚,然免不了被人暗地唾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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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吕谦在己身边不知道明里暗里受了多排挤。保皇派本就式微,一个个的在沈明河压力为迟音卖命的,哪个不是铮铮铁骨,最是看不上左右逢源的墙头草,更是见不得吕谦这等和沈派一流流合污之人。

其中遭受的委屈想而知。

不过沈明河在的时候他迟音的人胳膊拧不过大腿,那群文人也只敢逞逞之快,并不敢对堂堂安国公如何。

只是这浮华流水转头空,再厉害的人,也有跌落谷底的时候。

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沈明河死前沈家动乱,顾行知野心勃勃想浑水摸鱼,结果和沈家鱼死网破,是两败俱伤。沈明河丢了命,顾行知入了狱。

如若不是这样,迟音也不会渔翁得利,那容易就将沈家连根拔起。

人啊,身死道消,人走茶凉,本是常态。唯有吕谦这死脑筋,像是中了那顾行知的毒,一门心思撞南墙。

哪怕顾行知身死狱中,哪怕因为这人他被指着脊梁骂,也要处为顾行知奔走,彻查有关顾行知的旧案。

若不是后来己掌权挺了腰杆,朝中顾忌着己和吕谦的关系,吕谦的日子怕是更不好过。

迟音很后悔,若是己当年有魄力力排众议重用吕谦,是不是就没人敢因为顾行知而欺负他。

后来迟音想通了,顾行知这人是吕谦的劫,他表哥如此重情重义,哪怕个重用他,吕谦也会为顾行知豁一切。

像顾行知这样毁人不倦的人,迟音打心底里厌恶。

这辈子,如有机会,他定要让吕谦和顾行知分道扬镳!哪怕不择手段,落井石。

第9章 忽悠(捉虫)

“若是说到聪明漂亮玲珑剔透还善解人意的人,日我还真遇到一个,那人不费吹灰之力便劝得三王退兵,转身回来还帮我进宫来找你。殿,您这告诫我,是不是知道些什?”吕谦那一双和迟音相似的桃花眼微微眯着,眼尾一挑,让人觉得有一种说不来的精明。

“那人是谁?”迟音心里一凛,颤颤巍巍地小心问道。捂着心脸上凄惶,意识就觉得有些不妙。

“那人叫顾行知,苏州人士,当年咱在白云书院和他有过一面之缘。这几年他在江南名声煊赫,我早就再想见见他,却没想到在这样的情景遇到了。”

“你,你,你。”迟音心道果然是他,气得半天说不话来。面上还得收敛收敛,咬着牙,冷笑着道:“他人在苏州,怎刚巧在这关头来了这?还劝退三王?他哪里来的本事和目的?且还好心帮你?这个人来路蹊跷,到底怀着什心思咱都不知道,你要多加小心。”

“这也是我想来问您的,殿。日你在乾清宫里选了沈明河。刚好,也是沈明河的人救了驾。还刚好,其他三王入不得城,唯他在宫里。这三个刚好凑在了一起,殿,您否为谦解惑,这当中到底发生了什。”

“你在怀疑本宫?”迟音愣了一瞬,片刻便反应过来,掀起眼皮看了眼他,板着脸,带着威严的清冷神色。

“臣不敢,殿不必紧张。”吕谦深深望着他,脸上摆满了凝重认真。“只是这一切太过巧合,殿。一切皆已成定局,臣知改变

不了什,只是臣想问问,这当前局面里,在您预料里成了几分?您这帮他,又在沈明河那里,得了多允诺。”

“成了十分,并无半分允诺。”迟音毫不愧怍,甩了把袖子,理直气壮极了。

丝毫不把己的倒贴当回事。

“所以说,一切,您本来都预料到了。只是这只是您的一厢情愿,沈明河并未来找过您?”吕谦深吸气,死死盯着迟音,有些不思议问道。

“是这样。”迟音声音沉沉,摩挲着己的,小心回道。怎听起来那像倒贴呢?

饶是再没脸没皮,迟音也听了吕谦话里的绝望。颇有些心疼地望了他一眼,心里纠结己要不要告诉他,以后还要持续倒贴这回事。

“既是如此,那又为何这般?您知,您在乾清宫的一番作为让他赢了多?那是多人奢望一辈子,哪怕穷极一生都不敢想象的?”

大权君授,师有名。有了迟音在乾清宫的作为,往后无论是谁都不再置喙他沈明河。哪怕他跟其他三王一样野心勃勃图谋不轨。除非他日后真的行那谋反之事。

“你问本宫为何这般?”迟音轻哼一声,心思转的极快,眼睛眨也不眨地胡说道:“若是你事先知道有人已然暗度陈仓,等着守株待兔。你会不卖他个顺水人情?至于这件事情本宫是怎知道的,你不若去问问那个以一己之力阻拦三王进城的人。到底是谁在帮沈明河,还需要本宫告诉你吗?”

“顾行知,是他透露给你的消息。”吕谦深吸气,觉得遍体生凉。片刻间所有的一切都对上了。

“拦住三王,不是怕他进城生灵涂炭,是为了替沈明河拖住时间正八经地当上摄政王。至于怎说服您,先让姜松逼宫,他只要提前告诉您沈明河在宫里,您便吃了一颗定心丸。识时务者为俊杰,您知道姜松螳螂捕蝉,在后边的那只黄雀却是沈明河。怪不得姜松拿命逼您,您还义无反顾地选了沈明河。怪不得,他让我如此轻易地进来这里。我懂了。不愧是他,不费吹灰之力便替沈明河做这等大事。”吕谦起伏着胸有些激动,急急忙忙说了一大堆,不知道是在给迟音说的还是他己。

“差不多吧。”迟音眨眨眼,打着哈哈。心想聪明人就是不一样。他就说了一句,吕谦就把所有东西毫不费力地联系在一起,还顺便给顾行知安了这偌大罪名,简直天衣无缝。

不过左右顾行知就是沈明河的人,屎盆子倒在他身上倒也合情合理。

说不定还有点别的效果,比如,迟音暗搓搓瞥了眼有些崩溃的吕谦,眉头一挑,莫名的觉得己心情不是一般的好。

“既然这是贤王派人苦心孤诣而为之,那臣便暂时不用担忧您的安危了。”吕谦重重叹了气,颇有些不甘心。“日后如何,咱,只走一步看一步了。”

吕谦走的极为干脆,迟音目送他离开,只觉得他步履匆忙,有些失了平日的从容。

夜色浓重,迟音躺在床上睡意寥寥,回想着日和吕谦说的那番话。

到底在这宫闱之中,迟音估摸着己和吕谦的话怕是被人听去了七七八八,左右也是让他听的。吕谦知道,迟音也知道。所以这锅,顾行知背定了。

不用到明日,谁都会知道他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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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知好手段。

无论如何,沈明河该是松了气。无形之中,己又帮了他一个忙。

……

“沈府”两字的匾额挂在京城官邸聚集的地段里的时候,像是一瓢水浇在了早就烧热的油锅里,炸起了一城的喧嚣。

不人望着那寥寥几笔的沈字,又是唏嘘感叹,又是摇头无奈。只因为沈家终于将手伸进了京城。

江南沈家,因着沈家的手眼通天,因着贤王沈明河的无情手腕,因着沈家军的所向披靡,必将在京城占一方天地。

沈府里倒是没有外边那喧闹。一方院里,沈府的大管家,早已经跪在地上一个多时辰,被秋天不怎灼热的阳光晒了一脑门汗。

沈信在水盆里净了手,慢条斯理地跟大管家说道:“来京城的时候大哥便说了,一笔写不两个沈,让我好好跟着他,事必躬亲,才不枉家族淌这趟浑水。你看看,我跟着他劳心劳力,他转眼却将那等大事派给了顾行知,宫内部署我一应不知,我一个沈家人,他却把我当了外人。说到底,”沈信的眼睛一眯,狭长的眼里迸射一丝嫉恨的光。“外边的就是外边的,哪怕尽心尽力扶持他,他也还是不把己当做沈家人。”

“爷多虑了,再怎着贤王殿也姓沈,又如何会吃里扒外,将好处送给别人亏着里家?必是这事凶险,才不敢告诉您,让那外人去做。”大管家头上汗大滴大滴地往落,壮硕的身子匍匐在地上像极了一只毛毛虫。还是不停抖颤着的毛毛虫。

都说沈明河不好伺候,沈家哪个主子又是好伺候的?整日浸淫在权势里,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谁的性情都好不了。

尤其是这位诩嫡的二爷沈信。

“他请得动文渊先生顾行知,也是他的本事。大哥曾亲去苏州,几经劝说,顾行知都未曾答应为他效劳,如倒是摇着尾来伺候沈明河。”沈信却不理他,兀在那言语道。“看来,这顾行知也就那样了。沈家正经的主子不要,倒是愿意跟着一只狗。他以为,离了沈家,那沈明河是个什东西。”

“是,是,他不是个东西。”大管家连忙说着,尖着嗓子应和着他。像一只学的鹦鹉。“不过是个破落的继子。若不是搭上了沈家,谁知道他是谁?哪里继承这异姓王的爵位,从此飞黄腾达,飞上枝头变凤凰。”

“不过爷,他现在已经是贤王了,得了沈家的爵位,便跟沈家绑在了一起,更遑论说他不日便是摄政王,若是丢脸了,丢的不还是咱沈家的脸?”大管家脸上肥耸的肉随着说话一颤一颤的,只是因着头埋在地上,谁也看不见。

也看不见的是他眼底那一闪而过的精明。

“谁说他便代表沈家了?”沈信突然皱眉,一脚踹了过去,将大管家踹倒外地,才按心里的狠厉道:“吃里扒外的东西,不是想立门吗?好呀,我倒要看看,待到那时,没了沈家扶持,他还是个什玩意。”

……

沈府的天空之上惊起一群飞鸟。在舒朗的天空疾飞而过,片刻间成了悠悠白云里几不见的黑点。

“不去拦?”顾行知一字落定,视线穿过窗边,望向那飞往江南的信鸟。

“拦得住一只鸟,拦得住一个人?若是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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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又何必枉费气力?”屋里人未露面,颀长的身形卧躺在红帘纱帐里,那阵阵风动。吹得纱帐轻荡,让人觉得一股华贵的漂亮。

“看来王爷已然胸有成竹,觉得以高枕无忧了。”顾行知不看他,看着明净如洗的天空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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