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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景行就是后者。
从他发觉己对苏衍存着的那一份心思后,不敢对任何人诉说,只硬生生地憋在心中,甚至刻意逃避与苏衍相处的时间,生怕吓到苏衍。
天他险些丧命,等够长一气时,裴景行突然意识到,要是己就这带着一份感情死了,他是多得不甘心。
他喜欢苏衍,他不想让苏衍受到任何伤害,所以他一直隐瞒己对苏衍的感情。另一方面,他也不愿意委屈己,让己日日夜夜受到这份感情的煎熬。
裴景行曾经幻象过,要是苏衍也对己有意,两个人两情相悦,那该有多好。只是在他看来,这样的希望过于渺茫,使得他始终不敢将这份感情向苏衍剖白。
感情的奇妙之处便在于此,甜蜜却心酸,痛苦又快乐,患得患失,辗转反侧。
饶是张斐然活了十多年,他此时尚且还不知道家徒弟那点子心思,有些不高兴地看着裴景行,说道:“都多大的人了,说话还吞吞吐吐。”
裴景行斟酌再三,开道:“我有个朋友……”
张斐然眉毛一挑,他在军营呆了这多年,长进的不光是带兵打仗和御治人的本事。军营里十几二十头的士兵一手一把抓,当中总有几个喜欢在谈论到己感情问题时,以“我有个朋友”来当开头。身为这些人的长官,张斐然在给感情问题方面建议上,也算是个老手了。
看来,己这徒弟总算是开窍了。
张斐然心里偷着乐,面上却是不显,十分严肃地点了点头:“你继续说。”
作者有话要说: 补完发现字数蛮多的,干脆放一章了,也好不叫大家看得辛苦
第73章
“他跟我年纪差不多……”
不是差不多,都一个人,年纪还不一样?
张斐然看上去正经,其实心里都笑坏了,肚子里难得存了点的坏水全翻涌上来,准备好好坑一坑己这徒弟。
裴景行还不知道家师父的“真面目”,继续说道:“他最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但又不敢说。”
“哦?”张斐然一脸忧虑,好像己才是那个暗恋的人一般,“这有什不敢说的呢?”
裴景行回答道:“因为我那个朋友担心万一说了,对方不接受,以后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你这群年轻人啊,平时看上去挺有干劲的,天不怕地不怕,结果一到关键时候居然就怂了。”张斐然有些不高兴地摇了摇头,“想你师父和你一般年纪的时候,喜欢谁就说,憋在心里面,还指望别人听见你的心声?”
裴景行有些诧异:“从未听说师父成家了,不知师娘是哪位?”
张斐然一愣,终于意识到己竟然是挖了个坑主动往里跳,他当然是不肯说的,反问道:“你那朋友什身份,他喜欢的人又是什身份?若是他不敢开,那我看在你的面子上,替他说媒也是以的。”
裴景行万万没想到张斐然竟然如此热心,连连摆手道:“多谢师父美意。只是我那朋友不过是一个籍籍无名的普通人,他喜欢的人家中也并不显赫,只是在我朋友心目当中,那人便是最好的了。”
情人眼里西施,这个道理张斐然然是懂的。他也不现在就戳穿裴景行,继续问道:“那你朋友喜欢人家什?”
“那个人很好,他才十六岁,身子还在抽条似得长,所以看上去有些瘦弱。刚见面的时候,我朋友还有些瞧不起他,但后来一块经历了一连串的事情之后,才发现这个人善良但有原则,本领高强但从不恃强凌弱,而且面对险境时比任何人都要勇敢,学识渊博,见多识广。”
周朝的风俗相较于前朝开放许多,女人不再被拘束在家中。武帝在位时,当时武帝的长女元安公主甚至有一支多达千人的女子卫。
因此,张斐然并没有发现裴景行这番话中的不对劲,还只当己的徒弟是看上那一家将门的女,暗琢磨着按照裴景行的脾气,比起找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找一个样舞刀弄枪的女子反而更好,免得日后己的徒媳不是被一棒子打不一句话来的徒弟气回娘家,就是被气病来。
再看裴景行那一脸陶醉的模样,见是一说起心上人,便忘了“己朋友”这个说辞。张斐然颇为欣慰,己这徒弟活了二十年,总算是开窍了。
瞧瞧,就只是提到己的心上人,就露一脸沉醉的模样,不是死心塌地爱上了!
张斐然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决
定最后再加一把火:“依我看,你朋友的心上人很挑,要是再不手,万一被人抢了,那后悔就晚了。”
“不会的!”裴景行意识地脱而,等他发现己露馅了,面对的就是张斐然笑成八婆的一张脸。
“好徒弟,你看中的是谁家女?告诉为师,为师替你去打听打听风。”
听到“女”二字,裴景行脸上一白,气馁地说道:“多谢师父美意,只是这件事铁定是不成的,还是算了吧。”
张斐然一挑眉:“你是裴瑾大将军的独子,又是我的徒弟,本人面如冠玉,在西京都是有名的美男子,又武功卓绝,年纪轻轻便身兼金吾卫左右街使,掌管西京治安。我倒是想不,这天底除了公主,会有哪个女子拒绝你。这公主嘛,都太年幼了,唯一一个和你年纪相仿的,早就嫁人了。而且这几个公主听说都是娇滴滴的,哪里是你说的本领高强?”
听到这,裴景行只有露一抹苦笑:“师父就不必抬举我了,这件事成不了的。天我被师父的箫声所感染,一时激动,才说这些话来。现在,我恳请师父忘了这件事情吧。”
“慢着!”张斐然突然吼道,“我让你走了?几年没见,你胆子倒是大了!你知不知道你接来要面对的是什?还没有找到圣地,你已经两次险些丧命,你怀着这样的心思,心绪不宁,是想把命主动交到敌人的手里!”
裴景行连连摇头:“徒不敢。师父放心,徒一定不会让敌人有趁之机的。”
裴景行百般遮掩,不愿说心上人姓名的态度叫张斐然心中起疑。张斐然虽然这些年来远离西京,但也并不是成了聋子。他在心中将那些军中好友的女大概的年龄梳理了一遍,也没有想到谁家有一个十六岁左右的女。
刚才张斐然是理所应当地认为裴景行的心上人十有八九就是将门女,现在仔细回想,那番形容反而更适合用在男人身上。
一旦想通这一层,张斐然只觉得己眼前的迷雾瞬间消去。
“是苏衍?”张斐然这两天将裴景行与苏衍的互动都看在眼里,本来并不觉得有什,但现在换了个角度看,十分疑。
果然,裴景行脸上难得露惊慌的神色,慌忙否认:“不,不
是他。”
张斐然见他这般反应,心一沉,知道己猜对了。
他刚想言呵斥,对上裴景行神色闪烁的双眼,心中一软,那些话到底是没说来。
“我知道你经历过那件事以后,就很难信任别人了。”张斐然尽量柔和了语气,慢慢说道,“但是你才二十岁,你还有三个二十年在前头,你当真要把己后的人生绑在一个男人身上?”
裴景行就怕张斐然一气之,责罚苏衍。此时,他在心中松了气,回答道:“师父,古以来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些人他不就是把己后的人生和一个陌生人绑在一块了?比起他,起码我知道我喜欢的是谁,为什喜欢他。”
张斐然竟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驳,便反问道:“那他呢?他喜欢你?”
裴景行苦笑着摇头:“我也不知道。”
因为裴景行小失去双亲的缘故,张斐然严格教授他武艺的时,其实也十分疼爱这个徒弟。看到家徒弟低沉的模样,那些重话怎还会说呢?
“你知道,这条路很艰难,比常人走的路都要艰难?”
裴景行先是一怔,随后点头道:“我知道,是我还是不想就这放弃。”
听了这话,张斐然反而笑了起来——迎难而上,这才是他的好徒弟呀。
“你想想你平时看到苏衍是什反应,再看看苏衍看到你又是什反应,要是两个人的反应差不多,这件事或许就成了。”
这话大裴景行的意料之外,他说话都变得有些结了:“师父,你……你不……不骂我?”
“为什要骂你?”张斐然大笑道,“是因为你不喜欢女人,还是因为你没法传宗接代?我在战场上无数次就要死了,又从鬼门关里逃来,还有什看不开的?人生在世,就要活个痛快,要是你一味压抑己的本心,日后娶了不喜欢的媳妇,那不是害了人家?我这是在为民除害,懂了没?”
裴景行当然知道己师父是在嘴硬,连连点头:“懂了,我懂了,多谢师父替徒解惑!”
作者有话要说: 裴街使全程懵=v=
第74章
裴景行与张斐然一番交流
,听得那叫一个热血沸腾。毕竟才是二十头的热血小伙子,又是情窦初开,好似有用不完的精力和吞八荒的胆量,气势汹汹地就忘苏衍睡着的营帐方向走去。
西北的冬天不似西京,寒风好似刀子一样割在人身上,虽说已经全副武装了,寒风一路吹,最终还是把裴景行一时发热的头脑给吹凉了。
大晚上的,人好好地睡着,这时候闯进去,别说剖白心意了,指不定一脚就被踹来。
裴景行思来想去,觉得这法子不行,但是他在这件事上一点经验都没有,以说是白纸一张。如果要让他折返回去找张斐然取经,那也是万万不行的——或许是年老成,别看裴景行身兼金吾卫左右街使,在公务上说一不二,干净利落,但遇到感情的事情,就格外得小孩子气,扭扭捏捏不想让别人知道。
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裴景行只差这临门一脚,偏偏就是因为差这一脚临门,他在苏衍所在的营帐前站了许久,最终还是一拍脑门,又折返回去,坐到那几个守夜的士兵身边,一块围着火堆取暖。
张斐然坐在不远处,看着家爱徒吃瘪,也不主动上前教授几招,而是笑了笑,收了紫竹萧,慢悠悠地晃回己的营帐里,睡大觉。
“裴街使,大晚上的怎不睡啊?”
因为裴景行是张斐然徒弟的缘故,这些士兵对他都是乐呵呵的,看他一个人大晚上不在暖呼呼的营帐里睡觉,反而来火堆旁和他一起吹冷风,不免有此一问。
“睡不着,就起来了。”裴景行捡起一根木柴拨弄了一火堆,反问道,“你在这荒漠找多久了?”
“十几天了,”其中一个圆脸士兵回答道,“张将军让金参将带着我找那座西域古城,据说就在这荒漠里,是没有其他线索,我只好用最笨的办法,兵分几路,一寸寸土地翻过来。”
这话说得轻松,在荒漠上经历了惊险一天的裴景行却深知其中的艰苦,不由郑重地说道:“辛苦你了。”
“哪里的话,虽然我读书不多,但也知道要忠君爱国,既然我当了兵,那就得听将军的话。”另一个长脸士兵乐呵呵地说着,“别看辛苦,要是不当兵,那我家是饭都吃不饱了。”
“没错,张将
军从来不亏待我,”圆脸士兵也说道,“没入伍的时候,都说当兵的辛苦,是在家干农活也辛苦啊,还要被那些官老爷和地主刻薄,还不如当兵在,哈哈。”
裴景行跟着笑了笑,没有说话,历朝历代,偌大的一个国家,总会有一些贪婪狠心的官员现,但只要这些人是数,只要大部分官员都在为这个国家的百姓谋福祉,承载着这个国家的车轮终究是随着岁月而不断前进的。
“不说这些了,裴街使,喝酒?”圆脸士兵拿起一旁的酒曩,递了过去,“这里大晚上天太冷了,稍微喝些酒,不会醉,还暖暖身子。”
裴景行酒量不错,而且他正好有些渴了,也不客气,接过后就喝了两,觉得这酒虽然不如西京喝到的甘醇,但回味悠长,而且了肚子之后格外火热,不免又多喝了两。
他擦了擦嘴,问道:“对了,我白天进荒漠的时候,留在营地的那个胡人有什不对劲的举动?”
两个士兵想了想,长脸士兵摇摇头:“没什不对劲的举动,因为西北总有些人浑水摸鱼,所以对于这些来历不明的人我很警惕的。这次要不是金参将把他带回来,我就算遇上了,也不会把他带回营地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