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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



我微微一震,泫然欲泣。

“克里斯!”我克制住奔回去打开门的冲动,柔声喊:“次不要再随便为不值得的人付了。”

“为什你是不值得的人?”他固执地反问。“当我看到你的初赛作品时,我就想,拥有这样才华的女孩,是不该被埋没在人海中的。”

“我……没有你说的那种才华……”我低低地说。“而且现在……我有比梦想更重要的事情!”

“我不了解。”他的声音听来失望极了。“有什事比追求己的梦想更重要?”

“值得?”

比己梦想更重要的东西?值得?值得?值得?我阖上眼皮,和父亲争吵时江舟挡在我身前的样子,那个吹箫伴我度过黑暗的月夜,还有七岁那年他笑着把蝴蝶兰进我手里的情景一一浮现在眼前。仿佛清晰如昨。

“很久以前有个女子说,”我幽幽地、轻柔地、呓语般地说。“爱,就是不问值不值得。”

带上一丝轻笑,我挺直背脊,仰起。

“请不要再来找我!”

“还有,谢谢你和再见!”

我迈开大步向小巷的走去。

☆、遥夜明星(一)

包容一切的万的天父啊,小女子尹海露在此诚心祈求。一愿父母身体健康,平安喜乐;二愿现世安稳,岁月静好;三愿……江舟,有一个温暖的家,永远被快乐和幸福包围,从此不再流浪,不再孤独,不再忧伤!

我在那座小教堂里这样祈祷。

人是世界上最矛盾的动物。不停地在谎言里寻找真实,又在真实里寻找谎言。江舟踏进我家的那天起,已经十一个年头了。从一开始见到江舟便调头就跑,大喊‘你是世界上我最讨厌的人’(现在我也经常这说),到现在和他坐在一张桌子上,因为一个玩笑笑得肚子疼,或是因为一句话吵到不开交臭着脸几天不理对方,听他念我给我恶补,听他的箫声,伴我度过夜的黑暗和孤寂,我渐渐辨不清己的感情。

对他,究竟是讨厌多一点?还是喜欢多一点?有他在我生命中,究竟是快乐多一点,还是忧愁多一点?

克里斯到访的一星期后,我收到这样一封信。

亲爱的尹海露小姐:

承蒙你的照顾,我度过了到中国的三年来,最糟糕的一个早晨。回系里后,我真想大声告诉所有学,活见鬼,天知道我有多后悔这趟旅行。

我却没这样做。

九月,T大的​­菊​花​‌就全开了。淡淡的冷香溢满校园。

要来看看?

开学的那一天,我会提上一瓶红酒,在T大的校门等你。

等着花开,等着你来。

到时候,哼,我要以七人之道,还治七人之身……

哈哈哈!我才要高呼上帝呢!什叫以七人之道,还治七人之身呀?这老外,拽两句文也拽得乱七八糟。看信时我笑翻了,差点眼泪和啤酒一起喷来。当时我和苏米坐在学校后操场的双杠上,往肚里啤酒。然而,信里描绘的景象,跃然眼前,不禁惹起我浮想联翩。一所香飘满园的大学?我凝神而思。

“T大!他居然叫你考T大绘画系!”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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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笑不来。夺过信,仔细读了又读,然后对着我一迭连声地哀声叹气。“谁不知道,T大在全国都是以绘画系的高分数线名的?就你那成绩?尹海露,我看你画画的梦是彻底毁了!”我满不在乎地一笑,提起罐装蓝带,一接一,往胃里。

“梦想?哈,那是辈子的事了!我早和说再见了!”我朝着天空喊。

像任何一个普通的高三学生一样,我一头扎进了备考复习的浪潮中,不分日夜地背书、做题。江舟每晚都给我恶补到深夜。他从来不用熬夜就考第一,每天都是十点便睡得像猪一样,这三个月来我没事他倒常常熊猫眼。我的升学状态渐渐有了起色,分数越考越高,成绩一路上升。几次模拟考来,父母总算舒了气,面露喜色。我算是考上个吊车尾的了,不至于让他在社会上、朋友中失了面子。我想虽然我始终做不了他的骄傲,这样的结果勉强令他满意。

令我诧异的是,我隐约感到,江舟似乎并不太在乎那个赌约。比起赌约,他更在乎我的成绩本身。

陷阱!有天脑中突然闪一个念头。从头到尾都是陷阱!从江舟和父亲打赌的第一天开始,似乎就有什不对劲!脑海里一些散落的环节,慢慢串联了起来。连我都对己的结论感到惊讶。

我陷入了一段长时间的静默和沉思。

我时常望着江舟的背影发呆。好怕!世上怎会有他那样的人,轻而易举就把人心看透,并随意玩弄于鼓掌之中。

而我,居然连和他生气都做不到!

我的成绩越发喜。我越来越苍白,越来越沉默,常常无意识地对着己屋里墙上的画发呆。父亲看见了,说,海露,你选金融系吧,以后有前途。

我更加消沉。我开始流连于酒吧。我享受啤酒一气去后,带来的短暂的麻痹与遗忘。很多时候拉上苏米,坐在安静的角落,听着喧嚣的音乐,在五光十色的霓虹灯里,大大地吞百威。喝的很醉时,我就大笑说,明天我要烫一头‍​大­波‌‍­浪,和舞池里那群年轻人鬼混去!这种习惯一直延续到我考上大学的很久以后。

十八岁花一样的人生像锁在一个接一个黑夜的梦魇里。那时候我爱极了屠格涅夫的一句话,只觉得那意味和境界好美好,好美好,常就翻来覆去,思前想后,无端引起许多轻愁。

——我,沉在河流的底端。

江舟常用一种奇特的、冷漠的、担忧的眼光看着我。我只作视而不见。

拿到最后一次模拟考的成绩,苏米看了不由地惊叹:“海露,高考时发挥这水平,你准考上一个不错的二流大学!”我拽住她,突然崩溃地哭了。终于开说了一整个月来的第一句话:“是,苏米,苏米,我想画画,我想画画,我还是好想画画……”

她握住我的手不住地颤抖。

我在风里无声啜泣。不是所有的痛,都呐喊;不是所有的爱,都表白。

☆、遥夜明星(二)

火。

到处都是火!熊熊的大火烧着了柜子,吞噬了书桌,蔓延到房顶上,张牙舞爪地伸火。阁楼里火光冲天,噼里啪啦声,家具倒地声,屋顶坍塌声,门外传来凄厉的哭声、喊声、叫声,一切嘈杂的声响在大火中扭曲着。黑夜中那

一缕孤傲的艳红的火,仿佛是死神的召唤。到处弥漫着恐怖与凄迷的气氛。

我缩在墙角,睁大了眼睛,木然看着眼前的一切。我把头枕在手臂上。身子好热好热,我仿佛看见己越来越轻,越来越轻,一秒就要蒸发消失了!

臂弯里抱紧白绒毛小熊,我用清婉柔嫩的声音轻声哼起歌。

射的火苗把我围在中心,开始窜到我的裙角上,袖上,发丝上,歌声越来越微弱,我觉得眼睛好困好困。“天我唱的歌好听?”我微微抬头向着虚空问。然后在火焰的“嘶嘶”声中软弱地笑着合上眼睛。

再次有意识的时候,我已不知己身在何方。身体轻飘飘的一点重量也没有,我环抱住双膝,浮在半空,沉睡着,如初生的婴般单纯和纯净。仿佛从某个遥远的尽头,飘来了萧索苍凉的笛声。轻云轻雾般地围绕着我。长眠的心被一阵恻然的情绪唤醒。我努力睁开眼睛!周一片漆黑,仿佛盘古开天辟地前的宇宙之初,天与地连在一起一片混沌。

而似远又近处,仿佛有一星光亮。我循着微微的光线看去,头顶上挂着一颗寒星,忽明忽昧,遥遥欲坠。

那光芒美得令人心碎!

我忍不住伸手,想摘那颗星星。这才发现,好高,好远,遥遥在天与地的尽头。

那一颗星星,似近又遥远,伸手却无法触及!永远也不属于我!

我忽然没来由地放声大哭起来。

啊!我低叫一声,猛地惊醒!原来不知什时候背书背得睡着了。此时已是深夜,万籁俱静。只有梦中的笛声在响,婉转幽咽,听来使人柔肠寸断……一个多奇异的梦!我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似乎,我本就身在梦境中。似乎,在我记忆深处,遗漏了什重要的东西?不!不对!我如大梦初醒。笛声不会这样沉重!这是箫声呵!

我翩然起身,走到阳台,江舟果然坐在隔壁。优雅地抚弄着竹箫。

沉沉的夜,借着丝丝银色月光,那俊秀清瘦的侧脸显得尤为美好,美好得仿佛一碰触就会破碎。月光映在他身上,他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遥遥沉夜,熠熠明星。”我眼光迷蒙地望着他,低语轻柔如梦。

☆、遥夜明星(三)

“什?”箫声戛然而止。

我朝他做吐了吐头,心想,我才不说第二遍呢。倚着落地窗滑,靠墙而坐,我迷迷茫茫地望着窗外。“江舟,你说人为什要高考呢?人活着为什有这多烦恼,不由在呢?”

“你想怎样?”他眺望着夜空,眉间眼底溢着一股漠然的漫不经心。

“我想去流浪!”我挑了挑眉,说:“放不舍,背上希望,浪迹天涯,一身逍遥!长风当歌,海漂泊,潇洒地一直走一直走,挥挥手,不回头,昂首阔步地笑在风里。”

“哦。”

“或者去隐居!”相信此时我一定带着一脸的陶醉和憧憬。“我要三间茅屋,一簇秋菊,门前有小溪,屋后有青山。春观夜樱,夏望繁星,秋赏满月,冬会初雪,再斟上一杯清酒,人生若如此,还有什好奢求的呢?”

“哦。”

“再或者,干脆找一间山野寺庙,剃光了头发当尼姑!”我一扬脑袋,一本正经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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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仍是淡漠的神色,嘴角却有了丝丝笑意。一副轻蔑的气:“你——做——梦!”我俩都忍俊不禁,几乎时笑来。

夜风吹过身边,好凉,好凉。我打了个寒战。他哼了一声,脱外套,丢到我头上。“还有一个星期高考,我不想某个笨蛋生病。”

我一怔,微微觉得害羞,嘴边漾起一个浅笑。“怎?怕我发挥失常,赌输了爸爸真把你赶走?”我说:“其实,爸爸根本不会赶你走的,不是?”他冷眼看我。“也许,我知道一些你以为我不知道的事呢!”我撅嘴。心想趁机刺探他一。套关于赌约的真相。

谁知他安然不动,面不改色,唇边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人常以为己很聪明,看懂一切。是以为聪明的人通常都有个毛病。就是,”他冷笑:“其实他都很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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