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9



那日的凶险只有他和田进知道,他的臣为了他的孤注一掷,险些搭上己的性命。这份恩情太重,他又怎轻飘飘说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的话来呢?

不是逢场作戏,更不是预料之中。那是□□裸的命悬一线,而他和田进,都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险些丢命。

迟音闭上眼睛,回想起当日那闪着寒光的剑,那剑呼啸而来的人群,姜松那气急败坏,扑过来的身影。哪怕这些事情早已经过去,一想到曾经的他危在旦夕,身体还是抑制不住地战栗。

田进说得对,他那个时候都是不要命了。田进是因为己,己是因为什?

因为他不想让沈明河从开始便走错了路。沈明河想要走的路通向地狱,己已经看过他万劫不复一回了。再不想看这人头也不回,毫无留恋地走第二回 ,重蹈覆辙。

如果仍旧这样,那他重生而来又有什意义呢?不管沈明河是为了什如此行事,这江山是他迟音的,他不允许沈明河再这样不求回报地牺牲。

“朕,并没有为谁豁了命去争取什。朕怕死。”迟音温温吞吞的,不敢看田进的眼睛,而是一字一句慢慢斟酌道:“只是朕曾经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人堕入地狱,万劫不复。朕很愧疚。朕想,若是以,朕想要给他一个机会。虽然这个机会不易,若是真看到他善始善终,朕会感到宽慰的。这,你信吗?”

“臣信。”田进长长地吐了气,似乎是不堪重负般,有些暴躁地敲了敲椅子背。“只要皇上说的,臣便信。这件事,臣不会再问。”

“好。”迟音郑重点点头,敛心绪说:“朕承你一个情,你有需要朕帮忙的地方?”

“帮忙?”田进一愣,眯着眼望着迟音,眼里光芒一闪而过,突然利落跪,对着迟音磕了头道:“皇上,臣来这里实不是巧合。家父锒铛入狱,臣奔走呼号,实在是没有办法才面圣求情。请皇上开恩,救救家父吧。”

“什?”迟音猛地站起来,惊异道:“什时候的事?”

“日。”田进仰着脸,果断道。

“怎呢?”迟音有些恍惚,不置信地喃喃道。

田方时本就是沈明河的人,沈明河又怎会搬起石头砸己的脚,这个时候将人送进大牢?是他在朝堂上杀疯了?还是只是个陷阱。

无论是什,田方时好像都已经变成了沈明河的一枚弃子了。

“田大学士除了你,膝还有别的女?”迟音皱着眉头,纠结问道。心想这不对啊。当年沈明河是从他手里,将田方时的闺女截胡了。言情深几许,早已私定终身。

田方时是差点要当上沈明河老丈人的人,怎会不明不白折戟于此?

这不对劲。

“臣还有个妹妹待字闺中。只是她不谙世事,朝堂之事更是帮不上忙,皇上怎会问起这个?”田进样拧着眉毛反问他,一脸诚挚又焦急的样子,难为他日还耐着性子给己讲了一天的学。

“无事,朕就问问。”迟音深吸气,只觉得蹊跷。又不知来龙去脉,一时不知道怎办好。只干安慰田进道:“刚来一个陈太傅就进去一个田大学士。沈明河若是这样,有个说法倒好,若是没有说法

三请记住本站地址

三请记住本站地址

,朕定不会善罢甘休。爱卿放心,朕定然不会让沈明河胡作非为,玩火焚。”

“那臣,静候您佳音。”田进又深深伏在地上给他重重磕了个头,在迟音看不见的地方轻轻勾唇一笑,这才起了身。

……

乾清宫,没人知道沈明河安排了多人隐在暗处。沈明河的殿宇范围内更是戒备森严,惯常不有人侍奉,白日便是有人随意走动都不行。

沈落那日在沈明河寝殿里久久坐了一整天。待到天完全黑来,才听到那熟悉轻巧的脚步声。

“怎样了?”沈落这才松了气,边活动着身子边说:“顾行知上午来找你,我连门都没让他进。午刑部申大人问您提案的卷宗是否需要调来,我让宫人回他暂时先别动。信王的冬奉送来了,来的是他的二公子,想见一见你。”

“这些事都往后放一放。”沈明河亲手点了灯后转身望着沈落道:“我赶着回来是要让你替我做一件紧急的事。”

“何事?”沈落这才发觉沈明河说话的呼吸声都是沉的。

“我日装成田进入宫,田方时正好受我之命老实在家呆着,哪都没去。我要你现在派人偷偷将他关进刑部大牢。务必要让他府里有人觉得,他是天一早被抓的。秘密刑讯到现在才放来。”

“????”沈落傻了眼。“你将他抓进去做什?他不过是个翰林,为人又胆小,连沈信都直接把他跳过去了,懒得清算他。况且他还是你藏得最深的一张底牌。若是了什纰漏,有了什闪失,该如何?”

“皇帝说他想给我一个机会。”沈明河神情庄重,声音低沉又微弱,却带着一股让人难耐的焦躁急切。

“什机会?”

“一个够善始善终的机会。”沈明河仰着头轻叹道。昏黄的宫灯把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像是一根孤寂伫立的青松。

“那跟田方时又有什关系?”

“投桃报李。他为了我甘愿做到这个地步,那我也要给他一个来找我和解的理由。”沈明河嘴角轻轻一勾,漾了个清浅疲惫的笑。

“他被困在这乾清宫里。没有咱的允许连人都见不到。他既然答应了要救田方时,就只硬着头皮来找我。沈落,先前我不屑于他的好意,现在我反悔了。他那聪明,从未误解我,一心向着我。和他合作,又未尝不呢?”

因为,这是第一个为了他,够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人。

他说他很愧疚。

第24章 吐露(倒v开始)

迟音觉得己去找沈明河谈一谈。哪怕不知道他为何要执拗于此,他也想要让他放过那些忠良。否则等沈明河清洗完毕,日后他连一点依仗都没有了。

虽然那旧朝堂上的忠良,本就为数不多。

他不确定沈明河到底在做什。他连田方时都送进去了。那是未来有机会做他老丈人的人。

就这进去了。

迟音深切地怀疑沈明河杀疯了。

即便是杀疯了,他也得硬着头皮去劝他。

看看,事情又回到了原点。哪怕他不知道沈明河在干什,他也得去找沈明河谈谈。

谈什呢?迟音想。沈明河这人油盐不进,心性极

为坚定。上辈子到了临死关头都还在欺瞒己,从未泄露半分秘密,见他从来未曾和己敞开心扉过。

这样的沈明河,他话说来,他又怎会听?若是不听,他去谈了又有什用?

他又不是没谈过,结果还不是被气到抓狂。恨不得擎住沈明河的肩膀猛晃着让他听话。

当然,实际上他不敢。

所以这件事情拖到第二日看到颤颤巍巍来的陈怀恒的时候,迟音都没去办。

等见到陈怀恒,他就更没心思了。看到阔别多年的人已然比记忆中更加老态龙钟,不免眼热。

“怎就拄上拐杖了?”迟音迎上去扶住他,期期艾艾地问道。

“臣老了,腿脚不便。”陈怀恒拿着拐杖敲敲地,花白的胡须没什精神地垂着。指了指佝偻着的腰,若不是左手撑着拐杖,只怕还想咳嗽两声。

“腰也弯了?”

“日子难过,这脊梁到底撑不住啊。臣拜见皇上。”陈怀恒说着就要慢腾腾跪去。

“无妨无妨。朕免了您的礼。”迟音哪让他行礼,慌忙扶住他坐,殷殷道:“您若是不便,让田进跟朕说就行了,何必亲来。”

“皇上登基大喜,臣还未恭贺,怎敢怠慢。再者,臣当日生逢变故,哪怕身在牢狱之间也听说皇上为臣破釜沉舟,不惜代价也要救臣来。士为知己者死,臣再没良心,也要为皇上鞠躬尽瘁。只是,臣老了,不中用喽。昨日听闻您宣臣,臣实在是爬不起来,无奈叫了田进来替代臣。谁知田进父亲田翰林昨日也入狱了,他也无暇分身。这天,变得太快了。”陈怀恒叹气,灰扑扑的眼珠激动地翻动着,有些干枯的手紧紧捏着迟音的,久久不放手。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救您是应该的。再者您本就到了该颐养天年的时候,朕,这就旨准您致仕。”迟音看着陈怀恒的样子,吸了吸鼻子,到底是咬咬牙把心里的一二三条想法咽在了肚子里。

陈怀恒变成这样,不再折腾了。哪怕迟音在见到他之前是什打算,见到他之后这些打算也烟消云散了。

谁会忍心让一个站都站不稳的老叟去干嘛呢?

“如此。臣,谢过皇上。”陈怀恒佝偻的身体猛地一颤,微微鼓的眼睛霎间睁大了,抖着胡子道。

“田翰林他还好?”迟音想到田进央他的事,担心问道。

“摄政王到。”陈怀恒还没回答,门外太监突然传声而来,打断了迟音的问话。

迟音刚抬起头便看到沈明河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仍旧是一身白衣,只那白衣外披了个灰鼠披风,衣摆上缂丝暗纹的金色梅花随着他雷厉风行的动作不时一闪,给人一种低调的精致奢华。

沈明河来得风尘仆仆。进了屋,利索解了披风交给一旁的太监。然后便施施然坐了来,敲了敲手指,抬着,只差哼一声来以显威严。

王小五是个麻利的,果断给周围宫人递了个眼色,示意上茶。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若不是迟音确定这是己的屋子,他还以为这是沈明河的寝殿。

只是这多天都没见到他过来。这回招呼不打直直闯进来倒是不知道干什。

迟音还记得己在生气,于是鼓着脸,瞪

三请记住本站地址

着眼地等沈明河说话。

谁知沈明河并不望他,反而刚坐便对着陈太傅道:“昨日棋盘街上相遇,太傅还在春熙阁里和人品藻时事,言辞激烈,恨不得大杀方。怎就隔了一天,太傅已然柱上拐杖了?这拐杖也是春熙阁旁边买的?”

春熙阁是棋盘街里了名的茶楼。不达官贵人了朝都喜欢在那消遣。旁边商铺林立,多的是这群人喜欢的珍惜古玩。

沈明河刚坐一句话来势汹汹。

打破了方才渲染来的一屋的师徒深情。

“臣,臣老了耳朵背了。摄政王说什?”陈怀恒手一僵,默了一瞬,沙哑着嗓音,糊糊道。

只那眼神躲躲藏藏,此刻再无方才真挚的样子。

“是吗?昨天挽起袖子骂架的时候,本王倒是觉得太傅气势非凡,毫无颓态。”沈明河说这话的时候看的却是迟音,一双凤眸轻挑着,带着一股戏谑。

“陈!怀!恒!”迟音再傻也明白了什,深吸气,一个字一个字地吼了来。

“在在在。”陈怀恒一颤,手里拐杖都吓掉了,瞬间直起脊背,拽了拽迟音衣角。脸上瞬间换上了迟音记忆里为老不尊的欠揍神情。“皇上息怒,皇上息怒。臣不过是开开玩笑。”

三请记住本站地址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