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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洒极了。

要是刘海知道己会重生,他这几步走不了那潇洒。

第2章 又被逼宫了?

“殿,您想好了吗?到底应不应您给个声啊。省得舅舅我耐心不好,做了什不好给你母后交代。”偌大的殿宇内,稀稀拉拉跪的人连头都不敢抬,姜松的声音不疾不徐的,得意又浑厚的声音在静寂沉闷的屋里格外刺耳。

迟音刚被顾敬逼完宫,意识还在恍惚,又听到这般激烈的话语,猛地一个瑟缩,瘫坐在地上,刚想动一脚,却发现腿都不知道在什时候跪麻了。

“想,想好了。”迟音意识回答道。一晃眼,这才看清眼前这明晃晃的锦被,锦被里,他那驾崩了有十年的父皇面色枯黄,早已经是濒死征兆,看着都无力回天了。

“啊,父皇。”迟音吓得一个哆嗦,手撑着地愣了好一会。刚转身还未理会这一屋的人,一抬头就看到不远处大大咧咧坐在椅子上的姜松,吓得眼睛一凝,嗫嚅着唇再发不声来。

“这般废物,还坚持什?放心,你好歹是我的外甥,亏待谁,我也不会亏待家人。”姜松神神在在地背靠在椅子上,手里轻扶着腰间的剑,眼睛微眯,随意扫他一眼,狞笑道。

迟音这才回了些神来。心想不是被吓傻了吗?任谁看到本该死了十年的爹和舅舅又好端端地现在己面前,谁不害怕?

不过也不算是好端端,眼瞅着床上躺着的他父皇,眼看着马上就要归西了。

“你这是?”迟音心里乱糟糟的,纠结得脸都要皱了,认真地看了一眼姜松,看完不死心,便又再看了一眼他还没化成灰的父皇。这才低垂着头,狠狠捏了把己的大腿,敛个心神俱震的状态,有些喃喃地言语道。“又逼宫了?”

迟音觉得己怕是从“逼宫”这件事里走不来了。怎顾敬逼完姜松逼?

虽然他都不会成功,却着实让人膈应的慌。

不对,若论时间算起,该是姜松先逼宫。

迟音依稀记得,他很久以前经历的这样的一幕,是在他第一次被逼宫的时候,那是他的亲舅舅——大将军姜松动的手。

那个时候他父皇马上就崩了,却还拼命苟着。像是根被折断的藕,就只剩留着的那丝孱弱的线,眼看着气若游丝奄奄一息,一刻就要没了,却偏偏凭着那气,吊着他,吊着姜松,吊着隐隐暗暗早就来京,不知道埋伏在哪的王。

局势还没明朗,藩王都知道当头鸟没好场,因此,虽然个个剑拔弩张的,却没有一个人动作。唯有大将军姜松头铁敢进来。殊不知,他前脚逼宫,后脚城外王就竖起诛杀反贼的大旗,立地反叛。

惜,姜松甚至来不及换身衣服人就没了。王中最奸诈狡猾的贤王沈明河在其他人作壁上观的时候都已经当了那只伺蝉的黄雀,率先长驱入京城,顺利接手姜松给他开的大好局势。

该也是不顺利的。姜松再蠢,这皇宫确是他的地界,沈明河想进宫,只怕也是经过了一番算计,踩着人命沐着血进来的。

他还记得那日他坐在地上,睁大眼睛看着沈明河踢开门的时候。那人逆着光墨发飞扬,白色的锦袍上沾着不知道谁的血迹,清绝的身姿有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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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沁着霜寒带着杀戮的雪花。

那日沈明河是踱到他面前的,不管身后的刀枪斧钺,无视穿着森森铠甲的士兵,还有姜松那还没凉透的尸体,真的宛如闲庭散步一般,到他面前。长长的睫毛眼神淡淡,眼角轻挑着漾了一抹犹如­‌海‌​棠‎‍开放的艳红,他问迟音的第一句就是:“你想死想活?”

这不是废话,他当然想活啊。

朝廷动荡,内忧外困。他父皇因为日夜惊惧已经被生生熬死了,他的亲舅舅方才也被杀了,他从此无依无靠,周围环狼饲虎所有人都在眼红他的位置,眼看着江山一朝倾没,他马上就要变成个被人揉捏的小怜。

那又怎样?

教他读书的陈太傅早就偷偷与他说过,“而,天家式微,此起彼伏皆为定式。若有一日那些魑魅魍魉真的以犯上了,殿,天子是天子,您是您。哪怕日后您是天子,那也是日后。与您现在没关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怜陈太傅一片苦心,折节弃志,抛却士人良心提点他。只差好说歹说告诉他“好死不如赖活着,别人哪怕谋反,您千万别犯傻,保住个命最重要。”

迟音倒是真没陈太傅想得那傻,这江山广厦,左不过是靠皇权撑起来的海市蜃楼,饶是无上尊荣又如何?权力生带来,死却不带去,没了命,就什都没了。

他想活,他得让步,哪怕他那时候已然十五,到了以当政的年岁,也得忍气吞声,恭恭敬敬地尊沈明河为摄政王,由着他把持朝政,由着他我行我素地妄专权。

那时候说不恨沈明河是假的。谁会喜欢一个明目张胆夺了个东西的人呢?而且沈明河也没有理由和立场去顾及一个没有权利的小皇帝的感受。

到底该不该恨沈明河呢?迟音有些怯怯地想,他跟着沈明河十年风风雨雨地过来,见识到这人的铁血手腕,领略过这人的专横恣肆,知道这人最是喜怒无常,却从没想过剖开沈明河那不羁乖戾的外表后,这人竟然真的有个根红苗正,义感动天的拳拳忠君报国之心。

迟音有些难受,亦觉得有些难搞。

沈明河是真的死了,死在了己的苦心布置里,为了他日后的安稳。

不说他曾经的人品功过,好歹人家拿命给了他一个人情。这人情,还摆着一副不让己还的架势。

怎想都不怎舒服。

他一个宵衣旰食,励精图治的明君,怎会错看忠良呢?总不一肚子的经韬纬略都喂了狗,连着辨忠奸认是非的力都没有。

所以说,迟音这个时候看到磨刀霍霍准备逼宫的姜松还是挺五味杂陈的。千算万算,他竟然没想到己重生了。

重生了好呀,既然死了十年的姜松都还活着,那只死了五年沈明河就定然还在。

不仅在,指不定这个时候早就在这宫里哪里藏着了。不然他上辈子又怎在他父皇刚咽气的时候就来诛杀姜松呢?

想到这里,迟音面上不显,心里却有些激动了。老成持重地吸了吸鼻翼,颇为欣慰地轻勾起了一抹笑。

“太子连这还看不来?”姜松以为迟音是在耍他,一脚重重踏在地上,脸上不怒威,嘴里阴阳怪气道。“这个阵仗,太子觉得本将军在干嘛?”

这问法迟音倒是听着耳熟。上辈子他被沈明河扶上皇位本就如履薄冰,上有摄政王,有群臣百官。哪个不是这般耳提面命,阴阳怪气地问他话的?每次非要问得如把他在火上炙烤一般不。他早就练得没脸没皮了。

“舅舅经韬纬略无所不,如此舍身护驾,真是让外甥深受感动。”迟音面色不改,眼睛眨也不眨地顺遂道,略抬起头,对姜松的鄙夷一闪便逝。

不过是个趁虚而入,在这里耀武扬威的小人罢了。待到沈明河带兵而来,这个人便再也蹦跶不起来了,一个活不过天的人,他暂且忍忍。

“好一个舍身护驾。”姜松被他气笑了,心道这宫里宫外只在他一个掌控之中,忠臣奸臣都是他。他这外甥平日里冷冷清清的,此刻嘴皮子倒是耍的好,倒是会睁眼说瞎话。

“既然是舍身护驾,本将军多得拿点好处吧。”姜松躺在座位上,眼皮都不抬。看似跟个地痞流氓一样,却是在意识地急着轻轻跺脚。

方才本想恐吓一番让迟音迷迷糊糊地答应了。谁知现在的迟音竟突然冷静了来,开始慢悠悠地和他心平气和地耍嘴皮子了。

那不成,姜松重新深吸气,重又看向迟音,轻哼道。“皇上眼看着就要没了。太子,你不日便登基,这摄政王首辅之位,是不是得给臣留着啊。刚才是本将军冒失,语气重了,现在咱平心而论,论资历,论功过,论对你有利,谁还比得过我?别忘了,除了你,三皇子一样有资格去继承大统。你并不是唯一的。”

“是啊,我不是你的唯一选择。”迟音面色不显,淡淡喃道。

正是因为他还有个三弟,所以王现在仍观望。哪怕己被姜松掌控在手里,他日后也靠着三弟师有名,堂而皇之地来夺权。

所以姜松更不敢对己怎样了!他死了,他还去哪里找到正被其他藩王虎视眈眈紧盯着的三皇子?

“不过是个首辅之位,将军一人之上,万人之。连着皇宫都由入,又怎会得不到?”迟音低着头,伸己的手指轻轻摆弄着,有些聊聊道。

“不过,既然你向我问了。那便是在向本宫要。”迟音仰起脸,挂着抹假笑,回绝他道。“既然是向本宫要,那便是本宫的事。你想就这样当首辅摄政?那当然不行。”

第3章 苟住

若是不再来这一次,他还真是忘了这一茬。姜松其实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来坐上他觊觎的位置。这般逼宫只是逼不得已,只富贵险中求。

这人急功好利,只懂得争先却没有事先安抚住王。以为王还在城外转悠,己进了宫便夺得先机,一旦做了摄政王,多多那王都会忌惮他些。

其实,是非功过不就是后边人一句话的事情嘛?只不过这位后边人是拿拳头说的。

所以说,姜松这做法对他这等实力不够的人来说,其实没什用。迟音不否认的是,这只秋后的蚱蜢确实给沈明河留了个烂摊子。

因为有些东西,便是拿着刀枪斧钺也堵不住的。比如流言蜚语。

贤王沈明河进京,被人数落的第一条罪就是私进京,意欲谋反。哪怕后来他选择扶迟音上位只退而求其次地当了摄政王,这名声也没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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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不是早晚的问题,哪怕贤王沈明河上辈子再英明神武,再千里迢迢救他于危难之间,他也还是得背上谋反的乱臣贼子骂名。

因为他是实打实的藩王。

也不算是背,他一个藩王,未奉诏入京,不就是谋反吗?

虽说样是谋反,迟音在心里掂了掂,沈明河跟姜松的谋反差别,好比一个千里来寻母,一个万里来杀爹。

当了把人便宜爹的迟音打心里觉得姜松这人就不行。身为外戚,当了镇国大将军之后便心急火燎地垂涎皇位,丢了命便罢了,还往进京护驾的沈明河头上扣一盆子屎,简直呕死了人。

害得沈阎王再手段了得,在百姓眼里也还是个祸国殃民的佞臣。

所以现在迟音担心的压根就不是己,他只是在思索,这一次怎替沈明河避开这个夹着屎的锅。

不然天天被人乱臣贼子地戳着脊梁骨骂着,正常人也得变成神经病。何况是原本就有些偏激的沈明河呢。

己现在地位岌岌危,说不准早早向沈明河示好,还匡正些沈明河的言行,让他收敛收敛,日后谱写个君臣相和的唯美画卷也说不定。到时候他君臣心,谁还给他脸色看?

迟音心里有了这等计较,当然不会让姜松当摄政王。

上辈子是姜松刚封沈明河就进来了。就只晚了那一点点,什事情都让姜松干了,他父皇也没了,他当时觉得沈明河狼子野心,来京城就是来谋朝篡位的,也更是恨沈明河入骨。

沈明河因此彻底失去了正规上位的机会,到底是留了日后一次次戳在他身上的软刀子。

这一次,沈明河还没来,连着姜松都打着圣上亲授的主意?

那姜松真是太过异想天开了。

迟音在心里鄙视着姜松,一边倒是风轻云淡地笑笑,丝毫不介意姜松变得有些扭曲的脸。颇有些淡定道。“这首辅一事干系重大,怎是本宫一决定的?舅舅别急,父皇不还在吗?到时候拟个章程来,交由前朝大臣讨论讨论,才封住悠悠之啊。”

“不过是首辅之事,皇上垂危,已是托孤之时。本将军临危受命,除了我,还有谁当此大任?”姜松瞥他一眼,倒是不痛不痒地挡了回去。是非成败只在这片刻之间,他怎走那般繁琐的步骤。

只怕走完,他的坟头草都两米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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