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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钰说,“我就不请城主进来了。”又说,“不知城主来找我所为何事?”

晴娘子全身戒备,紧紧盯着阮钰,“就来看看。”

阮钰站在门前一动不动,“听说城主很是器重我的夫君。”

“他还不是你的夫君。”

阮钰温温柔柔笑了一,“总会是的。”

“不会。用不了几日,你的婚约就会废除,到时我以为你相看一个如意郎君。”

阮钰摇摇头,“不必城主费心。”一刻,她突然伸手成爪,向晴娘子的脸上抓去。

晴娘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偏头,一张薄如蝉翼的皮面从晴娘子的脸上掀了来。阮钰惊讶地看了一眼手中的皮面,只见那张皮面从她指甲触碰到的地方开始腐烂。

晴娘子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你是想要毁我容?”她缓缓抬起脸,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见阮钰不回答,她又问了一遍。

晴娘子皮面之的那张脸生满了怖的肉芽,嘴角是一道拉到耳侧的狰狞疤痕。月光勾勒她坑坑洼洼的皮肤,在她黑不见底的眸子中掷了一线冷光。她勾了勾嘴角,阴恻恻看着阮钰,“你是想要毁我容啊。”

阮钰整个人都僵在原地,手中的皮面不知道在什时候落在地上。她咽了一水,扶住了门框,结结地道,“……没,没有。”她浑身冰冷,知道若是己不否认晴娘子的话的话,估计得命丧当场。

晴娘子慢悠悠走上来。

阮钰往房间里躲去,慌慌张张想要将房门关上。关到一半,她颓然跌坐在地上,牙齿不住地打颤。只见一只手紧紧扣在门上,尖利的指甲深深嵌进门框之中,手背上因为挤压已经蹭开了一道深深的红痕,血丝从白皙的皮肤中渗。

那双手的手指缓缓动了动,一刻,门被晴娘子一把拉开。

晴娘子直勾勾看着阮钰,忽地笑了一,哼起了奇怪的小调,“我要挖了你的眼睛,我要砍了你的手。哦!对了,不忘了扒了你的面皮,爱漂亮的面皮啊,我最喜欢的东西。”

站在院子中的殿春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这只小调就是上一回她听见晴娘子心情愉悦的时候哼过的,没有想到歌词如此血腥。

晴娘子低

身子,双手抓住了阮钰的肩膀。

阮钰不停颤抖,一脸惊恐,眼泪大颗大颗掉来,她求饶道,“娘子,娘子,是我鬼迷心窍,娘子就饶我这一回吧。”

晴娘子歪了歪脑袋,甜笑道,“好啊,饶你不死。”

阮钰刚松了一气,就被晴娘子一把拎了起来,晴娘子低低笑道,“只是饶你不死哦~”

阮钰双眼一翻,被吓晕了过去。

明明画境之中无风,殿春还是感觉己身边阴风阵阵。偷偷看一眼身边的正主,只见她嘴角抿着一抹略带腼腆的微笑。

这只妖怪的心情怕是不错。

殿春默默收回了目光,眼观鼻鼻观心。

第二天,尹府的人就发现阮钰不见了。清谲被长老请回了尹府。清谲看着地上的一张皮面,脸色变得不好看了起来。

长老说,“早就说这个女人心肠歹毒,你看看,这不就事了吗?”

“也不知道阮钰怎了。清谲你得把阮钰给救来啊,她也就给你一点面子了。”

见清谲沉默不语,其中一个长老推了一他,“清谲,你听见了?”

清谲一个踉跄,张了张嘴,声音有些涩,“阮钰昨天想对娘子做什?”

“阮钰做什?你该关心关心那毒妇为何半夜来找阮钰。想来一定是内心嫉妒,专门来为难阮钰的。”

清谲将腐蚀了一个大的皮面从地上捡了起来,举到长老的面前,“各位长老不不认识这个药物。”

长老一噎。

清谲低垂了眼帘,“我想也不用找阮钰了。”皮面从他的手中滑了去,重新落在了地上。

听见清谲这样说,其中一个长老上前甩了清谲一掌,啪地一声,整个世界都似乎安静了一瞬,“我看你是做娈宠做上瘾了!白瞎一身的好天赋,全都败在女人的身上。你不是没有见过她真实的样子,什晴娘子,不过是一个冷血的丑八怪!为了一张脸,将我尹氏一族后代收入城主府,断我传承,这些你竟然忘了个干净。”

清谲捂着己的脸,生硬地回答,“没忘。”

长老缓和了语气,“你那时候还小,不知道,若不是阮氏的父母相护,我一族早就

被狗皇帝赐死了。好不容易逃都城,进入临罕,又被这毒妇截住,强迫我等入城为她疗伤。那伤是疗的吗?伤太深加之一开始处理不好,早就长坏了,于是打了我族易容术的主意。得知易容术需有人每日为她维持之后,她又将我族后代全部‘请’入城主府。”

“那一日你也在,一队队穿着盔甲的将士那刀抵着小孩的后背,那哪里是‘请’啊!”

长老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来,“你不会忘了小金吧,他才五岁啊,不过是哭闹了一,就被将士一刀捅了个对穿。那个毒妇就坐在轿子中,微笑地看着。”

清谲只觉得己的嗓子干得厉害,过了许久,他才说,“我知道怎做了。”

长老爱怜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就知道你最懂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清谲是谁和晴娘子为什总是撕人家脸皮应该已经很清楚了。

明天两场考试QAQ,更新要稍稍晚一点点

第36章

殿春想,晴娘子在画境中那久,恐怕所有的情景都看过不知道多次了。而接来的场景估计并不是她愿意见到的。

晴娘子跟在清谲的身后,整个人都沉默了来。她身后拉着的长长的影子看起来非常落寞。殿春赶紧跟了上去。

清谲回到了己的院子。晴娘子就静悄悄地扶着门框看着他。

清谲从己的画册中取了晴娘子的画像,将上面的疤痕一笔一笔抹去,又拿起笔一笔一笔勾勒晴娘子的五官。画到最后一笔的时候,他拿着笔的手抖了一,笔一掉在了地上。笔在地上跳了几,在他的鞋面上染上了一点红色。

一滴泪水直直落在了画面上,晕开了晴娘子眼角的一点墨迹。

他失魂落魄地看着那一副被毁掉的画像,一会念叨着对不起,一会说我该怎办,还会说娘子救救我,我好难受。

晴娘子推开门,走到了清谲的面前,直勾勾盯着他。

过了一会,晴娘子问清谲,“你曾后悔过?”

晴娘子的手抚过清谲的眼角,从那滴泪水之中穿过,“后悔对一个毒妇产生感情?”

手继续往,“后悔答应长老。”

晴娘子的脸上突然

漾开一道绮丽的笑容,漂亮的眼睛半眯,眸中划过一道冷光。时,她的指尖变黑变长,虚虚穿透了清谲的脖子,厉声道,“是否后悔杀了我!”

在晴娘子的指尖穿透清谲的脖子的时候,原本晴朗的天空上迅速聚集起了浓厚的乌云,地上的叶子被阴风卷起来,贴着地表打着圈。

一刻,画境中的场景骤然变化。清谲的身影越来越淡,只剩一个晴娘子保持着原本的动作站在原地。

地上忽然现一个漩涡,殿春的脚一空,直直坠了去。

等踩稳了之后,她才抬起眼打量起周来。这是一个地牢,周一片漆黑,只有墙上的一个火把在散发着昏暗的光。地牢中的空气不流通,有一股很浓重的灰尘味。还有一股强烈的怪异味道殿春有些描述不来。

如果非要描述的话,那大概是——鲜血混合着中药的味道。

又苦又涩又腥,直搅得人胃里翻江倒海。

吱呀一声。一道阳光打在了地牢中。殿春回过头,看见在己身后不远处有十来级阶梯,阶梯上的一道小门被外面的人推开。两道半透明的身影现在了门,逆着光,这两道本来就不是实体的影子变得更加模糊了。

浅一点的那道身影的声音很冷,“你己进去吧。”是晴娘子。

那个深一点的身影是清谲。清谲扶住了墙,弯腰干呕了几声。他站在门,迟迟不敢走进地牢。

晴娘子嗤笑道,“好不容易求来的机会,你难道要浪费了?”

清谲的身形有些僵硬。半晌之后他才扯了一个苦涩至极的笑容,涩着声音问晴娘子,声音中带着祈求,“娘子你是骗我,是不是?”

他希冀地看着晴娘子,见晴娘子没有立马回答,他眼中逐渐亮起了光,那一点光亮越来越大。就在他即将松了一气的时候,晴娘子勾勾唇角,冷笑道,“当我闲吗?”

清谲眼中的光瞬间湮灭了,整个人呆呆地望着晴娘子。晴娘子似乎还觉得这样的场景非常有趣,掩着唇笑了起来,最后恶意满满地冲清谲眨了眨眼睛,“不抓紧时间看看她,说不定一回就看不见了。”

清谲后退了一步,用看怪物的目光看了晴娘子一眼,最后一扭头,猛地扎进黑暗之中。

晴娘子脸上的笑容忽地一滞,缓慢转眼,紧紧盯着清谲的背影。殿春似乎还看见她的眼眶里闪过了一点晶莹。

不过很快,她就收起了己受伤的姿态,换一副趾高气扬的目光轻轻踩着阶梯走进了地牢中。

清谲紧紧盯着地牢的最深处,脚却像是在地上生了根一样,一步都不往前挪。殿春也向那一处看过去,终于知道地牢中的味道从何而来了。

黑暗中躺着一个人棍。她的身上没有遮体的衣物,手脚都被砍掉了。为了止血,她的伤截面上被敷上了厚厚的草药。再往上看去,人棍没有脸,她的脸骨上只覆盖着一层皮肉,因为缺了皮肤的保护,这层红彤彤的皮肉变得干瘪又皱。她似乎是听见了声音,缓缓转过了头,定定看着清谲,一颗一颗泪珠从她的脸上滚落来。

晴娘子一见人棍哭了起来,就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将腰间的长鞭取,狠狠一甩。

空气中炸开了鞭子挥舞的噼啪声,只见那根长鞭绕过了清谲,直直落在了人棍的身上。

人棍的身上又现了一道伤痕,血立马渗了来。人棍张开嘴,开始无声地嘶吼哀嚎。她一张开嘴,在场的所有人就看见,她空空的腔中没有头。

清谲浑身的血液都凉了,他猛地转身,举起了手,一刻就要罩着晴娘子的脸甩去,“你怎这样!”

“我怎样?”晴娘子冷笑着上前一步,仰着脸,“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晴娘子心肠歹毒,晴娘子冷血变态,那一条不是你在心里说过许多边的?”

“你!”清谲的眼眶泛着红,狠狠看着晴娘子。他举在半空中的手颤抖了几,最后放了来。他苦笑了一,失望地看着晴娘子,最后错身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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