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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柜子前摆的一个长桌,桌子上摆着一排笔,几卷画。将画卷打开,画上是一张两个人都熟悉的脸。

一张满是疤痕的晴娘子的脸。

殿春猛地抬头,看向了歧离渊,又重新打量了一眼这张画卷。只见画上的晴娘子的额头不知道是被什钝器砸过,又因为没有立马处理伤,额角好大一块是肆意生长的肉芽。她的嘴角也有一道狭长的划痕,一路拉到耳侧。模样很是骇人。

将所有的画卷打开。

殿春和歧离渊发现,每张画卷上都画着晴娘子。不过有些画上画着晴娘子的后背,有些是双褪,有些是手臂。每一张图上的晴娘子都是伤痕累累。

歧离渊收回目光,“晴娘子为了帮助先主,被施以酷刑,满身是血地挂在城墙之上,以儆效尤。没有人知道那时候的她身上到底有多道伤,伤多深,不好。”

“是所有的临罕人都说,晴娘子的美貌无双,那个时候晴娘子的身上肯定是已经没有这些疤痕了。”

想了想,殿春又补充了一句,“然而并没有人提过晴娘子治过伤疤。”

歧离渊笑了笑,“大概是被她瞒了来。她晴便打伞遮阳,见是一个十分爱美的女子,然不愿意让人知道己身上有过那多丑陋的伤疤。”

“那这些医者是谁呢?”

歧离渊摇摇头,“不知道。不过我很快就知道了。”

门外突然传来了悉悉索索的脚步声。殿春立马将房间里的东西都复原。两人矮身子,蹲在窗边,将窗撑开了一条细细的缝。

院子之外闪过了一个提着灯的身影。

歧离渊低声道,“跟上。”

殿春立马从门闪,不近不远地缀在了魏太守的身后。不知道魏太守是不是因为神经过于紧张了,一点轻微的风吹草动就会停脚步,回头看很久。这个时候歧离渊和殿春只藏在树后,紧紧贴着树干,屏息凝神。

一连几次,歧离渊的身上不避免地沾上了落叶杂草。他嫌恶地皱眉,周身的气温骤降。

在魏太守转过一个墙角的时候,他的声音又冷又硬,“走。”

殿春眨眨眼,小手钻进歧离渊宽大的袖子之中,轻轻勾住了

歧离渊的指尖,又左右轻晃两。不知道为什,歧离渊的气突然就消了。

继续跟在魏太守的身后。

终于,两人看见了几株芭蕉树和一个圆形的门洞。这个地方和灯罩上所绘的一模一样。门洞之后黑黢黢的,圆形的门洞像是一张吃人的大。

魏太守一头扎了进去,晴娘子灯的灯光在门洞之后闪了两,灭了。周陷入了一片死寂的黑暗。

过了一会,门洞内传了男人粗重的喘息声。

芭蕉叶似乎被这一段段喘息声惊动了,宽大的叶子动了动。

歧离渊的脸都黑了,站在原地不动,“天就到此为止吧,我回去吧。”

殿春奇怪地抬起头看着他。歧离渊强行将殿春抱了起来,折路返回。他越走越快,最后化作了一道白色的影子,在夜色的包裹一闪而过。

门洞之内,魏太守一个人伏在地面上,眼神痴迷,对着一团空气做着顶撞的动作。他的单衣被己拉开,露一大片白花花的肚腩肉,那些肉浸了汗水,随着他的动作一颤一颤的。

被落在不远处的灯上的晴娘子正对着魏太守。灯罩上的晴娘子嘴角着一抹没有温度的笑容,似乎是在嘲讽魏太守的这副丑态。

院子中的房间里似乎响起了脚步声。

嗒,嗒,嗒。

第30章

歧离渊拉着殿春走得飞快,殿春脑袋中满满都是疑惑,忍不住不断地回头。黑黢黢的门洞一子就被落在了后面,没有多久,歧离渊就直接找到一面墙翻了过去。

脚踩在地面上的时候,两个人都是一怔。

入目所见是一片荒凉,院墙之后又是一个院墙。歧离渊刚刚选择翻墙的地方是一扇生了锈的大门,这叫他以为墙那边是,不曾想院子中竟然又有院子。

不对,这里并不像一个院子。

只见布满锈迹的铁门两侧蹲着两个石狮子,石阶往是长满青苔的道路,这道院墙就像是将一段道路连一个府邸生硬地圈了起来,并入了城主府一般。

这个被圈在城主府内的府邸不大,门梁上挂着的牌匾被摘了来,梁上落着一层厚厚的灰。府门前后都积了尘,推开的时候要用不小的力气。

歧离渊的意思是,既然来了,就都看看好了。于是两人推开了府门,进入了府邸。

进门之后,殿春看见,前厅大开,摆着几张长桌。桌子上放着笔,干了的砚台,和一些瓶瓶罐罐。其中一张桌子上还摊开一排银针。银针上虽然落了灰,但是不掩其光泽。

殿春立马明白过来,或许这里曾经是一个医馆。医馆的人住的地方应该在后院。

于是继续往深处走。

这座疑似医馆的府邸似乎被药味浸透了,每里面走一步,药味就愈加浓郁。一排房间的门被用铜锁锁了起来,只有其中一间大门微微掩着一条缝。香烛的味道从门缝中钻。殿春抬起头看了歧离渊一眼,上前一步将房门完全推开。

这本来应该是一个人的卧房,此时墙上挂了一张画像,上面用血画了几个殿春看了觉得不太舒服的图画。

歧离渊声,“是招魂术。”

只见画上画着一个穿着深蓝色手指上带着一个纯银素戒的年,年的眼睛明亮,长相却有些平凡。他看着画外的人,抿着嘴唇微微笑着,似乎有些腼腆。不过在他头顶的一块空白画面上有一个突兀的大洞,就像是用火灼烧过一样。

歧离渊上前一步,走进画像,仔细观察了片刻,“招魂失败了。两个,一是,人并没有死;二是,这画上画着的人和原主有入。”

殿春奇怪了起来,“如果真的想招这个年的魂,怎拿一个不像的画像来招魂呢?”

歧离渊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如果她从来就没有见过年的真容呢?”

说到这里,歧离渊的瞳孔一缩,看向了画轴。画轴之上的灰尘似乎被人抹去了一块,“有人在我之前来过。”他伸手,抓住了画轴,轻轻一扯,就将画像取了来。

在画像之后的墙壁上,有一个向内凹进去的方形格子,里面空空如也。歧离渊看了几眼,“这里面的东西被拿走了。”

这里面原本放的是什东西呢?

没有人够给歧离渊答案。

.

整个府邸除了这一间房间有点特别之外,其余的房间就没有什了。离开之前,殿春数了数房间的数量,“一共八间。”

她快走几步,拉住了

歧离渊的手,“八间,会是什意思?”

“如果每个房间的格局一样的话,八间就对应着八个人。这是一共属于八个人的医馆。”

在这个奇怪的地方浪费了几乎一个时辰的时间。歧离渊带着殿春重新翻过院墙,终于回到了街上。殿春踩在地上的时候还有点恍惚,只感觉己仿佛从死气沉沉的阴间重新回到了阳间一般。

死气沉沉,是她对城主府和府中不知名府邸的总体印象。

整个城主府和太守府的格局奇特。太守府城主府背靠着背修建而成,占地面积相似,大门开向两侧,中间有一个隐秘的像是被人后来开凿的小门相连。城主府前院不远处又有一个疑似医馆的府邸,被强行并入城主府中,面高墙将道路一分为二,一半在外,一半在内。是这样一并,岂不是就代表将城主府的大门也圈入了墙内。

如果太守府是后来才建起来的,那是不是代表……

殿春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城主府是一个没有入的府邸。”

歧离渊的表情也变得怪异了起来,“五年前,都城受到快报。快马奔至王宫之外,就倒了,吐白沫。马上的信使直接被翻到在了地上,高喊一句,‘晴娘子薨了!’就晕了过去。”

他顿了顿,“在晴娘子逝世之前,并无半分传言说明这个不到十的人有任何病痛。也并没有人知道晴娘子逝世时是什场景。如果说,是她把己困死在了城主府中呢?”

“她为什要这做?”

“是啊……身为姬国唯一一个城主。又是备受尊敬的开国功臣,她为什要这做呢?”

到底抱着怎样的心情,晴娘子选择将己困在没有一人的城主府中,静悄悄的等待着死亡的来临?念妖因执念而生,附着在物品之上,晴娘子死不愿入轮回的执念又是什?会是那张画上的年吗?那个年是不是就是她现在在寻找的人?一个晴娘子曾经以为已经死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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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个阴天,无雪,但是天空被厚厚的云遮挡着,路上行人寥寥无几。若一定规定一些日子是适合妖鬩鬼怪行的话,就一定得是天这般阴沉的天气了。

回到客栈的时候小二刚醒,他正如一只虾一般蜷在椅子中,眼

神涣散迷茫。一看就是还没有从梦中清醒过来。歧离渊推开客栈房门的时候,引得外面街上的瑟瑟寒风呼啦一子吹进来,吹得店小二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他看向两人,热情地诶呀一声,“回来了啊!”

歧离渊淡淡地嗯了一声。

等歧离渊和殿春从他身边完全走过之后,他才有些困惑地挠挠后脑勺,心想:这两人是什时候去的呢?

最后懊恼地一拍桌子:看来以后不再这样犯迷糊了,万一恍惚间柜台的钱被人拿走了,不得玩完!

歧离渊和殿春回到了房间之中,一进房间,就看见窗上有小小的阴影在不断地撞击着窗。殿春赶紧上前将窗打开,一个千纸鹤急匆匆从窗缝隙中挤了进来。

这只千纸鹤和殿春以往所见的有些不一样。手法粗糙,翅膀折的一大一小,总结起来就个字:惨不忍睹。

歧离渊很明显也有点看不过去这只千纸鹤。

千纸鹤落在了桌子上,头动了动,发了栖桐的声音,“师父,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将晴娘子灯的事情禀报给了王上。王上对这件事似乎挺上心的,很快就派了人去,应该很快就见到成效。”

他的声音顿了顿,压低了两分,“本来这些事情不一一告诉师父也没有关系,但是有一件事情,我觉得师父一定要知道。那日我去了易百的院子,发现他的院中也有一盏晴娘子灯,但是院子中并没有他的身影。”

话音到这里就结束了,桌子上的千纸鹤慢悠悠地升了起来,一簇火焰瞬间吞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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