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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轩反应过来，回答道：“这件案子其实金吾卫早就在查了，只不过之前并不在我这队的管辖范围内，所以我一直没有经手。西京这个月里，离奇死亡了大概八九个人，年龄、性别、身份不一，但死法却都是深夜暴毙在家中，直到早上才被家人发现。也是因为这一点，金吾卫认为这几桩之间或许会有联系。一路追查，才发现这些人生前都去过郊外林子里的一座天女庙。传言那天女庙满足人任何愿望，这些人应该就是听到这个传言，才去天女庙的。这些人中有一个，丈夫在外头欠了一大笔钱，债主都找上门来了，要把她和她女带走还债。她借不到钱，己又没办法在短时间内赚到那多钱，走投无路之，干脆去天女庙求个安慰。没想到，第二天起来之后，发现家中多了好几箱的金银珠宝，不光把欠的债都还清了，还够衣食无忧几辈子。没想到，还了债的第二天，这女的就被发现死在了家床上。仵作检查过这个女人的尸体，并没有致命的伤，也没有中毒，就排除了他杀的性。又过了两天，这个女人的丈夫和女全被杀了，家里的钱财都没了，估计就是谋财害命。”
这件事实在是匪夷所思，裴景行一挑眉毛，问道：“其他人也都差不多？去天女庙许愿，愿望达成，然后就死了？”
“对，都差不多。”项轩说道，“西京里住着的人多大百万，这些死者的家人彼此都不认识，还以为只有他家这样。对了，裴兄，你那边有什天女庙的线索？”
裴景行略过己与苏衍去过天女庙的事情，把樊老三说的话大致复述了一遍：“如果樊老三说的是真的，这座天女庙就太古怪了。”
项轩说道：“这不是经历的多了，什事情都不奇怪了。裴兄，这个猎住在哪，我在哪里找到他？”
“住在哪我倒是不清楚，也就偶然遇到一回，从他那听说了这件事。”裴景行撒了个小谎，“不过那林子附近既然有茶铺，你不如派人乔装打扮去茶铺上打听打听，说不定有什线索。”
项轩眼前一亮：“这倒也是！”
裴景行想起了一件事，又问道：“对了，你抓柳簌簌要做什？他虽然是去了天女庙许愿后唯一还活着的人，但是我上次看他完全沉醉在书画中，从他嘴里应该
是得不到什线索的。”
“我也没打算从他那知道些什线索，”项轩与裴景行交换情报，“是万道长说既然去过天女庙的人都死了，那就派人守着柳簌簌，看他会不会暴毙，在暴毙前又会发生什？”
“万道士？”听到这个姓氏，裴景行只觉得己浑身肌肉都紧绷起来，进入戒备状态，随时准备暴起。
“是啊，一个姓万的道士。”项轩解释道，“哦，这个道士听说是献宝治好太子旧疾的神人，现在陛和太子殿都很重视这个万道士。这不是，皇宫里头国师和万道士打对台戏，说不定昨天国师被赶宫，就是这个万道士的缘故。”
裴景行紧握双拳，问道：“你见过这个万道士？”
项轩一笑：“我哪里见过这号人物啊，听说还是个青年才俊，年纪轻轻就和国师比肩了。”
裴景行只当是己多虑了，毕竟天底姓万的那多，哪里来那多的巧合？
他拍了拍项轩的肩膀：“这次谢谢你了，柳簌簌那边要是有什变故，还要麻烦你通知我一声，毕竟是我朋友。”
项轩对于这位原先的上司倒是颇为尊重，点头道：“这当然了，裴兄的兄弟我必须得照顾一二啊。哦，对了，茶铺那边我会派人去调查。要是有人问起我来，裴兄你放心，我不会说是你告诉我的。”
裴景行知道项轩这是主动在向己示好，时也是提醒裴景行，千万不要把天他的对话让其他无关的人知道。
项轩天把这些消息透露给他，已经是冒着被撤职降罪的奉献了，所以他也愿意给项轩一个保证：“你放心，我也一样。”
“天女庙的事情就是这样了。”无人，苏衍又不是什无关紧要的外人，裴景行把天打听到的消息都告诉给了苏衍。
“假设真的是天女庙的原因，那也应该会留点痕迹。”苏衍想不明白，“就算是妖鬩，想要杀人，也得现身了再动手。千里之外夺人性命，还不留任何痕迹的，实在是太罕见了。”
“而且为什要先达成这些人的愿望，再杀了呢？”裴景行也不明白，在他看来，这样的手法实在是大费周章。
“先达成愿望？达成愿望……”苏衍
似乎是在这句话中得到了什提示，反复念了好几遍，突然站了起来，“我明白了，是契约！”
“契约？”
“没错。那尊天女石像和这些人定了契约，天女满足这些人的愿望，但是相对应的，她也要拿走他的命。”苏衍解释道，“只有这样，天女才无需露面，就让这些人突然死亡。”
裴景行想起林子里那尊看不清脸的天女石像，暗地里庆幸还好他与苏衍昨天只是进去转了一圈，没有做许愿这种傻事。
“谁想到一尊石像就有这大的本事。”
苏衍说道：“天女庙里一定有古怪，但是我没发现。”
裴景行听苏衍的话外之音，他知道苏衍的脾气，有时候认准了一件是，那真是撞了南墙都不回头的主。
“天女庙要去，但还不是时候。”
对上苏衍疑惑的目光，裴景行解释道：“我手头上关于天女庙的线索还不够，没有做好万全准备，冒冒失失闯了进去，只怕到时候线索没找到，反而把命搭了进去，这就不划算了。”
苏衍一时没了主意：“是项轩对天女庙的情况并不了解，樊老三也不像是会把实话都告诉我的人。”
“或许还有一个人，帮我。”
苏衍猜不来，只好问裴景行：“谁？”
“家师还在休息，两位请回吧。”老成的道童站在门，一句话就想把裴景行和苏衍打发走。
“这都大中午了，国师还休息呢？”裴景行笑眯眯地问小道童，“还是说小道长看我不顺眼，压根没和国师说？”
道童虽说看着老成，但毕竟年龄摆在那，心智成熟不到哪里去，这不一子就中了裴景行的激将法，气呼呼地说道：“哼，要不是你无，没有带回师父要的东西，师父也不会被那个臭道士给欺负了！”
“你倒是一个会心疼师父的好徒弟啊。”裴景行夸了一句，“那我现在有办法帮你师父重新压过那个姓万的道士一头的办法，你觉得你师父要不要？”
小道童看着裴景行，有些不信：“当真？”
“当然是真的，”裴景行见这道童如己预料一般动摇了，再接再厉，“那个万道士已经开始行动了，你师父难
道要坐以待毙？他要是再不做决定，万道士在陛心中的地位，在西京的名望，只会比他越来越高。”
小道童果然心动了，犹豫再三，才勉强说道：“那你在这等着，我去给你通报一声。”
裴景行见过国师的次数一双手已经数不过来了，而苏衍虽然只见过国师一两面，但在他的记忆力，国师看上去只有三十多岁的样子，和真实年龄比起来，年轻不。
但天这次见面，却让裴景行和苏衍大感意外，甚至在脑海里冒面前之人不是国师的念头来。
国师一头灰黑相间的头发，发梢几位全白了，额头上多了几道皱纹，脸颊上的肉都怂拉去，更别说眼睛面那黑黑的一大圈。
“说吧，这次找我的目的是什。”不光是外表，国师就连声音都一子苍老了，“别告诉我你早上起床之后良心发现，要来帮我忙。”
裴景行喝了茶，反问道：“你觉得呢？”
国师费力地笑了两声：“我看不像。”
裴景行看着国师，慢慢问道：“天女庙的事情，你知道了？”
国师眼眸一缩，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但转瞬又恢复了正常。要不是裴景行一直暗中注意着国师的表情变化，只怕也不会发现。
“你到底想干嘛？”
“天女庙的事情比我想的都要复杂，我知道的都不过是片段罢了，如果我把各的拼图拼在一块，说不定就帮你扭转乾坤。”裴景行说明了来意，又不忘挑起国师的好胜心，“现在这件事应该是交给万道士了吧？如果你抢在万道士前面解决了这件事，不就又得到陛赏识？”
果不其然，一听到万道士这三个字，国师的表情就颇为厌恶。
“好，我合作。”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
第104章
“天女庙的事情，我知道的并不多。金吾卫在把这件事上报的半路，恰好碰到了太子。太子听说了以后，就带着那个姓万的道士，和这个金吾卫一块去见了陛。”国师说了几句话，就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一旁的小道童似乎是习惯了，立刻递上一杯温度适中的茶水。
国师喝了茶水，感觉舒服了
不，这才继续说：“听说那个姓万的派人去检查过了，在那座天女庙的周围发现了许多骨哨，一看就知道这天女庙里面有一个不好惹的人物了。”
“然后呢？”
“然后？然后那个姓万的就把这件事上书给了陛，说那天女庙十分凶险，必须尽早铲除，否则就会有更多的人倒霉。”
万道士到这说的都是实话，并没有什夸张的成分。相反，这反而是对普通老百姓的一种负责。
不过国师之所以是国师，除了占卜祈雨的本事厉害以外，人情世故更是不在话。让皇帝把国师赶宫去，这个年轻的万道士一定还做了些什。
裴景行和苏衍都没开催促，而是等着国师己慢慢说去。
“陛问那万道士有什办法，万道士说，他发现这尊天女像本是天帝之女，但不知为何透着邪气。天女身上带着邪气，普通的办法没用，只请有真龙之气的人移驾，用龙气来镇压住这股邪气。真龙之气从来都是只一个人有的，让陛去这天女庙，我和几个大臣都不意。”
“那万道士于是又说，索性这天女像还没成气候，不走不懂不说话，如果没有真龙之气的人，那请一位经常与陛待在一块，也沾染了真龙之气的人与他一道去。这说的不就是太子！”
“陛十分看重太子，太子好不容易康复，陛又怎忍心看到己最看好的子去天女庙呢？于是我和几位大臣又是劝谏，免得太子不小心着了道。没想到那万道士嘴那厉害，抓着我这点说我不敬重太子，更不敬重陛，竟然觉得太子或是陛的威仪震慑不了一个普通的天女像。陛这段时间对我已经颇有微词，加上有太子在一旁帮腔，陛一怒之，就把我赶了皇宫。”
“我不明白，”裴景行说道，“就因为万道士的几句话，加上太子的态度，陛就把你赶宫了？”
国师嘲地一笑：“别说你不明白，我也不明白。陛这段时间变了很多，或许是因为太子病好的缘故，陛十分看重太子的意见，除了朝廷上的大事，甚至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
苏衍问道：“太子真的要去天女庙？”
“日子已经定来了，两天以外，午时三刻，正是阳气最旺的
时候。”国师喝了几热茶缓缓，又问，“你呢？都查到些什了。”
裴景行把樊老三说的那些话复述了一遍，又和苏衍又眼神商议了一番，把他在天女庙的经历也说了来。
“鬼帝？他不是已经沉睡多年了！”国师大感意外，“你捡起了一枚骨哨，接着就进入到鬼帝的梦境里了？无数人和鬼想找到鬼帝，你倒好，居然误打误撞进了鬼帝的梦境。”
“那天女庙和鬼帝有关系？”
国师思索许久，突然大手一拍桌子：“我明白了！”
国师人前从来是一副世外高人的清高样，从来不会做这般在他看来过于粗俗的举动。如来这一，纯粹是过于激动。
“那座天女庙，就是鬼帝沉睡的地方。天女庙中的天女石像，是鬼帝在沉睡时的守卫，所以十几年前，那些进入林子里的人都再也没有现过，因为他都被天女像当做是敌人而杀了！现在鬼帝要醒来了，天女像就开始为鬼帝猎取合适的人选，帮助鬼帝在醒来以后尽快恢复力。”
裴景行理解了国师所表达的意思，问道：“如果是这样，那太子现在过去岂不是很危险？”
“鬼帝醒来时，力量还很弱。太子身边还有万道士在，太子他……”说到这，国师突然停了来，他双手背在身后，焦躁地在屋子里来回走动着，就是不说话。
裴景行对这些实在是一窍不通。只好又问道：“又想到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