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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说什,你就信什?”要不是走在街上,裴景行恨不得伸手去敲敲苏衍的小脑袋,把人给敲开窍了。
“她不是妖怪,和我也没有交情,”苏衍是很分得清对象的,像黎家三小姐和挽朱这样的人,在他看来对己并没有什危害,也就不会去深究她的言语举止间是否有所蹊跷。
裴景行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的心上人吧,要说笨,那绝对不笨,凭着一身本事在短短一年间就在西京闯了名堂,连皇宫中的天子都对他有所耳闻;要说聪明,又往往会犯迷糊。
罢了罢了,家的心上人,偶尔犯迷糊那也是极好的。
“要是送谢礼,就不至于拖上两天。而且黎明那宝贝己的女,听说踏春时发生的事情,怎着也应该再请道士去家中相看一番,怎拖到天,等己女又开始不停跳舞了,才来找我?还有,我都已经进了黎府,黎明为什急得都不让我看上一眼,就又把我请去了?”
“也是,”苏衍这明白过来了,“我记得之前方奶奶不放心己的小孙子,隔三天就请我去她家上上检查一遍,就怕又有快要死的人找她孙子当替死鬼。”
说起这件事,裴景行心有余悸:“不是,过了一个月才消停。”
苏衍还是想不明白:“黎明不担心己女?”
裴景行冷笑了一声:“只怕不是他不担心己女,而是他的女担心我过去之后,她的谎言就会被戳穿了。”
对上苏衍疑惑的目光,裴景行这次的笑容十分温暖:“总之既然是他说不用了,我就不必再想这件事了。”
接去的第三天、第六天、第七天,孙管事连续三次来裴府,脸色是一次比一次难看,最后一次连他己都过意不去了。
“我这次……”
“孙管事,请回吧。”应门的小厮冷冷地打断孙管事的话,“我家爷与苏道长不是你黎家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仆人。西京那多道长,孙管事另请高明吧。”
面对紧闭的两扇朱门,孙管事是一点脾气都发不来——就算是他己,三番两次被人这般戏弄,早就该发火了。
孙管事叹了气,无奈地摇着头,转身回了黎府。
十天后,孙管事与挽朱一道前来,依旧被小厮拒之门外。
只是这一次,挽朱哭得梨花带雨,孙管事也是面带愁色,不停地请求着裴府的小厮进去替己通传一声。
小厮没了耐性,一甩手,便把挽朱甩开,扭身就要关门。
挽朱一只脚伸了过去,愣是挡住了这扇门。她不顾脚上的疼痛,上前用力一推,将门推开,随后双膝一弯,跪在了地上,哭着求道:“还请通传一声,我家小姐她……她死得不明不白啊!”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啦,这两天在跟原先的公司扯皮钱的事情,所以更新晚了,sorry
第96章
“死了?”接到消息的裴景行与苏衍都很诧异,“怎死的?”
来传话的小厮摇摇头:“不知道,黎家那两个人一直在外头哭闹,好像是我害了他家小姐一样。我怕有人路过误会了,就把他拉到守门的小屋子里去了,这会还在那哭呢。”
裴景行与苏衍一子想不通了。踏青那日见到黎家三小姐,身上并没半点邪祟留的气息,如短短十日,竟然莫名其妙就死了!
从十天前裴苏二人去了趟黎府,结果连黎家三小姐的影子都没见到之后,黎家又数次派了孙管事来请苏衍上门,都被挡在门外,连人都见不到。
黎家在西京算得上是一门新贵,从上任家主,也就是黎明的父亲开始发迹,如在西京风头正盛,两个子娶的一个是隐约式微的百年大家,另外一个娶的则样是西京新贵,如黎明夫妻膝只有一个小女尚未成亲,听说西京有好几人家有意与黎家结亲。
黎明夫妻对这个小女十分宠爱,除了苏衍以外,还请了其他几个道士替己女驱邪。如人死了,黎明盛怒之,便将火气撒到这几个倒霉的道士头上。
当苏衍与裴景行到达黎府的时候,恰好看到一个年轻的男子将桌子上的热茶往其中一个道士身上扔去。
被黎明请来的道士,在西京绝非泛泛之辈。在场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那道士的身影突然一闪,扔过去的热茶就落了个空,茶杯摔在地上,几片碎片在地上不停地滚着,一直撞到门槛上才停了来。
孙管事站在门,
躬身对里面的黎明说道:“老爷,裴爷与苏道长到了。”
黎明两颊上的肉动了两,深吸一气:“把二位请进来。”
“是。”
“苏道长,你来得正好。”黎明转向苏衍,满脸悲痛,说道,“想必二位已经听孙管事说了吧。”
苏衍点点头:“黎侍郎节哀顺变。”
“这叫我如何节哀顺变?”黎明话语间带了三分杀意,“这群没用的道士,一个个都说我女没有问题,结果她天早上就……就……”
说到最后,黎明已经哽咽得快说不话来了。
此时,一旁刚砸了茶杯的年轻男子突然开:“阿爹,您先坐歇歇,我与苏道长说。”
还未等他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清楚,刚才险些被热茶水泼到的道士就愤愤地开替己辩解:“黎侍郎,我谢维师从太玄观周予一周道长,十岁起就跟着师父替人捉妖驱邪。别的不说,令爱周围到底有没有恶鬼作祟,这一点我是绝地不会看走眼的。”
谢维刚说完,其他几个当了多时锯嘴葫芦的道士纷纷开,声援这位比己更加倒霉的道友。
“胡说!”那年轻的男子,也就是黎明的二子,名唤仲生的,仍是不信,他瞪圆了眼睛,怒视着众人,“如果我小妹没有邪祟侵扰,为何她隔几天就会突然不停跳舞,甚至天还平白无故丢了性命!”
最先说话的谢维反问:“那就要问黎侍郎了。黎侍郎既然是请我来替令爱相看,为何每次只是让我匆匆在屋子里看上几眼,就把我打发走了?反正就我所见,令爱的院子里并没有什邪祟,反而隐隐有一股沁人心脾的仙气。”
“仙气?”黎仲生怒极反笑,“我倒是不知道,哪一路神仙不是保佑人的,而是来害一个无辜的弱女子的!谢道长,你说呢?”
谢维无辜地一摊手:“神仙要是保佑所有人,我还修什道呢?”
黎仲生重重地一拍桌子:“谢维,要不是你无,我女何至于命丧日!”
谢维冷笑一声:“黎侍郎,不要把你在官场上的做派拿到我这边来耍。我还是那句话,令爱院子里没有邪祟的气息,我只见过令爱一面,她虽然脸色苍白,但一样没有妖鬼沾身。她的死,与妖鬼
无关。”
黎仲生怒极,正要发火,此时黎明摆了摆手,开说道:“你先别说话。苏道长来了,我先听听苏道长是怎说的。”
矛头莫名其妙转到了苏衍身上。面对黎明的怒火,苏衍依旧实话实说:“我只有在踏青那日见过令爱一面,当时她身上并无邪祟气息。”
黎明皱起眉头,说己心中的疑惑:“是我听小女身边的侍女说,当时就是苏道长您的一张符纸,才让小女停了来。”
这话也是事实。
苏衍重复了一遍:“但是令妹身上的确没有邪祟的气息。”
黎明又问:“苏道长确定?事情已经过去十几天了,会不会是苏道长记错了呢?那张符纸的确是发挥了错用啊。”
苏衍又仔细想了想,还是摇头:“当时我的确没有察觉到任何邪祟的气息。”
“苏道长再仔细想想吧,”黎明恳切地说道,“小妹死的不明不白,我一家人不就这让这件事过去了。”
“黎侍郎这话就不对了,”裴景行冷冷地开,毫不客气地戳穿黎仲生的小把戏,“当时我就在苏衍的身边,事后苏衍亲和我说过,令爱身上并无邪祟的气息。苏衍没有记错,黎侍郎为何死咬着这一点不放?”
这其实是金吾卫审问犯人时一种不入流的手段——通过不停追问一件事情,让对方潜意识觉得己的确是记错了,在不知不觉中按照问话人的方向走,最终说问话人想要的答案。
黎明倒是不见尴尬,大大方方地说道:“既然有裴公子作证,那我就放心了。”
论起心思和脸皮来,黎仲生差己阿爹老大一截。
谢维见苏衍站在己这一边,虽然面上不显,但一双眼睛已经暴露他此时好转的心情。他心情一好,说话的语气也跟着好了起来:“在这里纠缠也没什用,要我说,不如让我去令爱院子里再仔细查看一番,尤其是令爱平日里经常走动的地方,说不定发现什线索。”
黎明面露难色:“并不是我不想请几位道长前去,实在是内人因小女突然离世而悲痛过度,如守在小女身边,不让任何人靠近。更何况,几位道长的身份,内人若是见到了各位,只怕……”
黎明话并没有
说全,但在场的每个人都明白了他的言之意。
要说捉妖驱鬼,裴景行比不上这几个道士;但要论追查真凶,做了年金吾卫的裴景行倒是在场最有经验的一个。
“我记得你这里有一个叫做挽朱的侍女,踏青那日就陪在令爱身边,天也是她和孙管事一起来报信的。”
黎明眼前一亮:“没错,的确是有这个人。怎,裴公子是怀疑她?”
裴景行摇头道:“我只是怀疑她没有说实话。”
黎仲生听了,猛地站起来:“把那个贱人给我拖进来!”
黎仲生说了拖进来,挽朱还真的是被两个人抓着胳膊倒拖着进来的。
挽朱被重重地扔到地上,她顾不得脑袋和后背上的疼痛,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跪在地上,不住地朝着黎明磕头求饶:“老爷饶命,老爷饶命,老爷饶命。”
听到挽朱这说,黎仲生更加确信是这个侍女害死了己唯一的妹妹,直接走上前去冲着挽朱就是一脚,嘴上不住地骂道:“贱人,就是你害死了我妹妹,是不是!”
“不是的,不是的。”挽朱一边承受着黎仲生的殴打,一边哭喊着替己辩解,“真的不是我。二爷,真的不是我啊!”
“不是你还是谁?”黎仲生累了,往挽朱身上啐了一,这才暂时放过她。
“是……是妖怪,”挽朱低着头,闷闷的声音传到众人耳朵里,“是妖怪啊。小姐己说的,她……她在梦里,对对对,小姐和我说,她在梦里梦见一个蛇妖,那个蛇妖与她纠缠,然后就……就……”
黎明和黎仲生的脸色均是一变。此时,黎明也终于沉不住气了,怒喝道:“放肆!如果妧真的梦见妖怪,她为何只和你说,不与我说?”
“这……这……”挽朱脸上冷汗直流,“大概是小姐不好意思和老爷夫人说吧,毕竟这梦也太……”
裴景行做了个手势,示意黎明与黎仲生先不要开。他己则走到挽朱面前,居高临地问道:“挽朱,这件事你家小姐除了和你提起过,还告诉别人了?”
挽朱摇摇头:“没有了,我从小就伺候小姐,所有侍女里,小姐和我最亲近。这个梦太羞人了,所以小姐只和我说过。”
“你从小就伺候小姐,那你心里是不是嫉妒你家小姐,嫉妒她生在富贵人家,从小锦衣玉食,前呼后拥,而你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女,一辈子伺候人的命?”
“没有!”挽朱抬起头来,急急地替己争辩,“我从来没这想过。小姐对我很好,平时我什重活都不用干,只要陪着小姐说话解闷就好了。”
裴景行哦了一声:“这说来,你倒是一个忠仆了。”